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當面紅杏出牆
    自打蒲琮自報身份,小竹的狀態很不正常。

    小小的身子崩得非常緊,還在微微的顫抖。

    似乎正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剋制着什麼衝動。

    風沙挨着她坐,感受十分鮮明。

    不光因爲小竹氣息急促發粗,更因爲小竹雙手抓着他的胳臂。

    力氣之大,令人髮指。

    幸好這丫頭沒留指甲,否則非見血不可。

    最關鍵,抓着他右臂。

    他右肩受了傷,右臂難以動彈,只能硬抗生受。

    虧得還能面不改色。

    蒲琮見小竹如此模樣,笑道:“這位小姐好像有些怕生,倒是與陳兄親近的很。莫非是陳兄的紅顏知己?對了,還不知道陳兄是何身份,在哪高就呢!”

    風沙笑道:“江湖草莽,四海爲家,哪裏談得上高就,喫飯而已。”

    不止蒲琮露出不屑神色,同桌諸人無不流露輕視之態,甚至有兩人發出輕笑。

    嶽湘回眸瞪眼發兇,兩人這才收斂。

    風沙面不改色道:“蒲御史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成爲州使僚佐,不簡單吶!”

    殿中侍御史只是虛職,意味品軼。

    防禦巡官卻是實打實的防禦使高級幕僚。

    防禦使之下,副使、判官、推官、巡官。

    雖然巡官位列最末,確實處於核心。

    以刺史爲首的州官,另有體系。

    當然,防禦使僚佐權力更大,地位更高。

    蒲琮微微一笑,心道算你小子會說人話。

    隨口謙虛幾句,不再搭理風沙,自顧自找嶽湘喝酒。

    沒說兩句,嶽湘便開始坐立不安,根本不敢接話,頻頻偷瞄風沙。

    這次與蒲琮會面,是商談岳陽幫與浦刺史聯手事宜。

    岳陽幫早就加入三河幫,成爲三河幫嶽州分堂。

    不能拋開三河幫,擅自與其他人物或勢力締結盟約。

    所以,她這種行爲等同於紅杏出牆。

    當着風沙的面,就是當面紅杏出牆。

    嶽湘都快急哭了,很想重重一拳搗過去,讓這蠢貨閉嘴。

    然而,風沙一個眼神投過來,別說動手,她都不敢吭聲。

    蒲琮完全沒有把陳風放在眼裏。

    否則絕對不會當着陳風的面與嶽湘商談這麼重要的事情。

    蒲琮見嶽湘全然不像剛纔那樣活潑熱情,反而冷顏寡語,愛答不理。

    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心中愈發不悅,轉念笑道:“我知道了,是不是還在怪我沒有抓住潘蘭容?”

    風沙一聽,知道自己的胳臂又要遭殃了。

    小竹那雙小手,果然又開始往死裏抓掐。

    嶽湘臉色微變,冷冷道:“你抓不抓她跟我有什麼關係?”

    蒲琮稍微挨近些,賠笑道:“我跟她的婚約早就作廢,現在一心只想娶你。”

    風沙十分訝異,沒想到蒲琮居然跟潘蘭容曾經定有婚約。

    這說明現在的蒲刺史應該不是從外地調任,是本地升任。

    等等,潘蘭容不就是小竹嗎!

    風沙忽然反應過來,暗叫糟糕。

    果然右臂傳來扭痛,痛到好似骨肉分離。

    嶽湘臉蛋發紅,惱道:“誰說要嫁給你!”

    如果伏少知道她揹着趙反真跟其他男人有這層關係,說不定會活扒了她的皮。

    “蒲嶽聯姻,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蒲琮道:“等到你我成婚,城陵磯將是貴幫囊中之物,一家獨大也未嘗不可。”

    風沙雙眸一定,幽芒閃爍,心道小小豎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敢大言不慚。

    城陵磯位於嶽州城北,處於長江與洞庭湖交匯處,真正意義上的洞庭湖湖口。

    不僅是洞庭的命脈,還是東鳥的命脈,更承載着巨大的商貿利益。

    因爲貫通中原東西南北的三條水陸運線皆由此過。

    沿長江上達巴蜀,下抵吳越,直至出海。

    這是東西線,還有南北線。

    洛陽、南陽、襄陽、江陵爲西洛江線,洛陽、申州、江城爲東洛江線。

    兩線分別至江陵和江城之後,由長江至嶽州的城陵磯,再入洞庭南下。

    之後又分爲兩線,一經桂州至安南,一經衡州至大越,經由大越出海。

    如此運線交集之中心,商貿匯聚之要地,所承載的利益多到不可計數。

    誰敢獨吞,一定會被撕成碎片!

    對風沙而言,被人扼住城陵磯,等於被人扼住洞庭湖湖口。

    君山和君山艦隊都會成爲甕中之鱉,將任人宰割。

    他當然無法容忍。

    嶽湘見聽蒲琮口無遮攔,心中大恐,連腿肚子都開始抽筋。

    跟伏劍這麼久,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嬌蠻無知的岳家大小姐,眼界非常開闊。

    很清楚城陵磯乃是多方勢力的逆鱗。

    大如北周、東鳥和南唐三大國,小如辰流、中平和吳越等小國,乃至各州軍使、各地幫會、各家商行等,概莫能外。

    自然也包括三河幫。

    想在城陵磯一家獨大,那就是在掀各方的逆鱗,還敢當着風少的面掀!

    幸虧她現在坐着,如果站着,已經嚇跪了。

    再讓這蠢貨繼續犯蠢,不知要害死多少人。

    嶽湘一念轉過,豁然起身,拂袖道:“見也見了,酒也喝了,我們走。”

    同有七人嘩嘩起身。

    風沙當然站不起來。

    嶽湘餘光看見,趕緊擠出個笑臉,躬身攙扶。

    風沙則伸手拉住了小竹。

    小竹非常乖巧,一扯就動,一拽就走,毫不費力。

    似乎渾渾噩噩的只剩下一具空蕩蕩的軀殼,好像沒了靈魂的行屍走肉。

    有點哀莫大於心死的意味。

    風沙打量幾眼,若有所思。

    看來這丫頭對自己曾經的未婚夫付出了真情。

    否則不會傷得這麼重,人何止木,都快傻了。

    一行人魚貫出了客棧,後方傳來了數下摔碗聲。

    嶽湘甩手離開,蒲琮顯然又羞又惱,萬分惱火,摔碗發泄。

    風沙衝嶽湘笑道:“勞煩嶽小姐給我找輛馬車,咱們還是各走各路好了。”

    這趟收穫頗豐,豐厚到嶽湘可能會鋌而走險,殺他滅口。

    事若至此,他將被迫幹掉嶽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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