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紅顏禍水?
    宮天雪一行人離開不久,楓橋別墅先後來了兩位客人。

    前一位客人是周峯的小女兒周舒安,後一位客人是解文表。

    周峯子嗣艱難,生育的兒女不是夭折,就是橫死。

    活下來的僅有兩女一子。

    大女兒早年嫁人,小女兒待字閨中,還有個小兒子尚在襁褓。

    周峯當然信不過解文表,派女兒親自來密會風沙。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跟解文表前後腳到。

    遺則堂,東偏廳。

    風沙急匆匆趕來會客,請周舒安入東偏廳後面的暖閣稍待,他要先見解文表。

    跟解文表寒暄的時候還是風和日麗,解文表一提潘蘭容,氣氛頓時僵冷下來。

    風沙一直不吭聲,解文表終究心裏發虛,定了定神道:“非是行之兄刻意刁難,實是朗州軍上下羣情激奮。”

    他口中的行之兄就是周峯,周峯字行之。

    見風沙無動於衷,又道:“風少或許不知,潘叔三死後,諸軍將領人人執鞭鞭屍,令其曝屍於朗州城頭,至今無人敢收屍。”

    風沙不動聲色問道:“我做都做了,木已成舟。太尉是何意見?”

    北周已正式拜周峯爲檢校太尉,進授朗州大都督、武平軍軍使。

    解文表緩緩道:“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

    風沙歪頭道:“這是周太尉原話?”

    解文表鄭重點頭:“一字不差。”

    風沙平靜道:“如果,我說如果,如果我非要解救潘家女卷呢?”

    論條件,周峯已經很讓步了。

    所謂既往不咎,就是到此爲止的意思。

    他幫小竹出頭也好,救走小竹的姨娘和姐妹也罷,周峯一力承擔。

    但是,到此爲止。

    潘家餘下的女卷,他不得再幹涉、解救。

    解文表心下一喜,他巴不得風沙如此呢!面色立時轉爲肅然:“行之兄還說了,衆怒難犯,專欲難成。”

    風沙嘆氣道:“也就是說,我若堅持,那就見不得面了?”

    解文表頜首道:“非是不願,實不能也。”

    風沙看他一眼,笑道:“聽說前武平軍副使,兼水師都知兵馬使黃彥豹與解兄相交莫逆?不知解兄此來嶽州,是否有機會與舊友把酒言歡呢?”

    解文表也曾是武平軍副使。

    不過,解文表這個副使比專管水師的黃彥豹地位高些,權力大些。

    黃彥豹其實是解文表的直屬下屬。

    “風少這是何意?”

    解文表皺眉道:“我們早已達成協議,也已履行協議,文表豈敢違約?”

    武平軍水師歸君山艦隊,君山艦隊把武平軍的騎步兵從長山運回朗州。

    這個祕密協議還是他代表周峯和朗州軍跟風沙談成的。

    不答應不行。

    當時武平軍斷糧多日,再撤不回來,整支軍隊都崩了。

    他損失更大。

    風沙笑道:“如果我把水師交還於貴軍,能否化解貴軍上下的怒火呢?”

    解文表愣了愣,垂首思索少許,擡頭凝視道:“你不怕行之兄不高興?”

    武平軍水師歸君山艦隊,其實是周峯在拆分他的勢力。

    他當然樂見武平軍水師重歸武平軍,只是懷疑風沙是否願意得罪周峯。

    風沙澹澹道:“如何讓周太尉消氣,那就是我的事了。”

    解文表看他兩眼,狐疑道:“爲救潘家女卷竟至於此,我能問問爲什麼嗎?”

    一整支全副武裝的水師啊!只爲換回一羣早就被糟蹋乾淨的女人?他不信。

    “烽火戲諸侯;千里運荔枝,皆只爲博美人一笑。”

    風沙含笑道:“風沙不才,自命風流,不敢讓古人專美於前。”

    “是嗎?”解文表使勁打量風沙,心裏一萬個不信。

    風沙嘆氣道:“小竹,咳,就是潘蘭容,她救了我一命,我呢!咳!不怕解兄笑話,我也確實看上她了,這有恩又有情,我風沙並非薄情寡恩之輩,終不想負卿。”

    解文表一臉將信將疑:“沒想到風少還是個多情之人。”

    “實不相瞞。”

    風沙苦笑道:“我把她帶在身邊,結果被內子發現了,至今還在生我氣呢!”

    解文表臉色古怪起來。

    心道青娥仙子神仙一般的人物,居然也會像尋常女人一般喫醋?

    心道還真是紅顏禍水啊!

    轉念又道:“潘六小姐我見過,與風少身邊一衆佳麗相比,似乎稍顯遜色。”

    “既然解兄不肯成仁之美,那就當我剛纔什麼都沒說過。”

    風沙寒下臉,冷冷道:“既然周太尉說了既往不咎,那之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還望解兄儘快安排見面事宜,事不宜遲,莫要再找藉口拖延。”

    解文表忙道:“風少莫怒。茲事體大,總得容我想想,晚些再給回覆好不好?”

    如果真能收回武平軍水師,還有風沙頂着周峯,他可是佔了天大的便宜。

    不由得他不怦然心動。

    只是心中尚有疑慮,不敢一口答應下來。

    風沙斂容,端茶道:“敬請隨意。”

    解文表舉盞喝了一口,略微一停,試探道:“要不就以三日,不,兩日……”

    見風沙連眼皮都沒擡,咬咬牙道:“就以一日爲期。一日之內,必予答覆。”

    “我也不想瞞你。”

    風沙放下茶盞,輕聲道:“宮幫主一直積極籌劃整編君山艦隊,正在着手實施,準備打亂重編,我可以等你,她可等不了,如果木已成舟,解兄別怪我說話不算。”

    解文表眼神促閃,將茶一口飲盡,正色道:“我快去快回,今日內定給答覆。”

    宮天離做與不做,還不是風沙一句話的事,這根本是赤裸裸的威脅。

    解文表告辭離開,周舒安由暖閣掀簾而出,啪啪鼓掌:“今天這齣戲當真精彩。你居然敢當着我的面,出賣我爹。”

    “周小姐何必動怒。”風沙示意她過來坐下,嘴角含笑道:“既然我敢這麼做,又怎會怕你回去找周太尉告狀呢?”

    周舒安於風沙面前站定,木無表情道:“你說,我聽着。”

    周峯出身農家,早年貧寒,因犯罪受過黥刑,臉上被刺字。

    發配充軍之後,因作戰驍勇累升至禆校,娶了一個八品小官的女兒。

    看周舒安的樣貌,父母恐怕都算不上俊男美女。

    眉宇之間,倒是頗有英氣,舉手投足,明顯習武。

    風沙道:“我只說交還武平軍水師於貴軍,沒說交還給解文表吧?”

    周舒安搖頭道:“休得欺我,黃彥豹素來與我爹不和,跟解文表更爲親近。”

    風沙笑了笑:“所以他死定了。”

    周舒安呆了呆,遲疑道:“你是說……”

    風沙澹澹道:“一個沒有黃彥豹的武平軍水師,如果令尊還爭不贏解文表的話,我想我與令尊沒有結盟的必要了。”

    周舒安沉默少許,搖頭道:“解文表發現上當,他依然可以扇動朗州軍發難。我爹就算與你談成什麼,回去也難以實施。”

    “無妨,事要一件一件做,子要一顆一顆兌,總得先把人救回來再說。”

    風沙笑了笑:“這顆棋子兌完兌下顆,風某自有辦法讓他不得不守約。”

    周舒安想了想,抱拳道:“舒安告辭。”

    風沙回禮道:“慢走不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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