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五百七十九章 一物降一物
    無論男人女人,大抵是好面子的。

    男人通常要比女人更加爭強好勝。

    蘇冷顯然錯把風沙當成普通男人,以爲當衆示好就能讓人感到滿足和驕傲。

    在場那麼多男人都對我競相追求,可是我只認定你,且毫不掩飾。

    這種心態分明高估了自己,低估了風沙。

    風沙根本不需要一個花魁的傾心來證明自己的權勢、地位和魅力。

    然而,爲了照顧蘇冷的面子,還是含笑說了些受寵若驚之類的話。

    四個華服青年先後圍上來,一面跟蘇冷打招呼,一面跟繪影寒暄。

    他們跟繪影聊全得都是錢的事,動輒以千貫萬貫計。

    繪影舉辦這場宴會的目的就是希望通過這些官商子弟的關係,給風馳櫃坊招些金銀存儲。當然多多益善,越多越好。

    早先在宴會上敬酒聊天的時候,明示暗示都曾有過。

    是以這四個人非常清楚繪影關心什麼,話題也就專門往錢上面扯,倒也沒什麼瓷實話,聊天似的聊到哪哪流水多少,哪哪閒錢幾多之類。

    大都跟他們家裏有關,甚至就是他們自己開的買賣。

    無非顯擺權利,讓蘇冷高看一眼,讓風沙知難而退。

    當然,也是隱晦地威脅繪影。

    如果這個坐輪椅的小子膽敢帶走蘇冷,存款別想了。

    四個人看似無視風沙,其實句句針對風沙。

    但凡這小子還要點臉,應該主動羞慚而退。

    他們也就不予計較了。

    風沙根本無動於衷,聽繪影跟這四人扯下來,他們的身份表露無疑。

    其中一人的叔父是李家的外戚,一人的父親是蒲家高層的徒弟。

    另外兩人的長輩都跟蒲李兩家關係密切。

    總之,四人雖非蒲李兩家的嫡系子弟,卻都是嶽州高官的子侄。

    長輩就是夠資格爭奪嶽州尊位的那幾個。

    四人的話外之音,繪影心知肚明,有心發飆,奈何主人暗示不許。

    只能壓着心頭的火氣與他們敷衍。

    風沙一點都不生氣,反而覺得是好事一樁。

    這幾家正爲了嶽州尊位你爭我搶,偏又走不通他的門路。

    他決定開幾個後門,繪影就是其中之一。

    巴不得這幾家的晚輩得罪繪影呢!

    將來必須花費更大的代價先讓繪影消氣,然後纔有之後。

    自個兒送上門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風沙處之泰然,蘇冷意亂心慌。

    屈節讓她定要獲得風沙的青睞,萬萬不可得罪分毫。

    能讓屈節如此,顯然是個大人物。

    既然是大人物,就算她高調一點,也不會惹來麻煩。

    現在的情況,超乎她的預料,不知該怎麼辦。

    畢竟她現在沒了靠山,不敢隨便得罪人。

    蘇冷正不知所措呢!幾人開始提及蒲桑。

    蒲家的人自然咬牙切齒地談論如何報仇。

    李家的人應和幾句,開始提空懸的尊位。

    話裏話外的意思,蘇冷聽懂了。

    就是告訴她:你現在沒靠山了,未來最大的靠山不出我們幾家,你自己看着辦。

    句句沒提蘇冷,字字都往蘇冷的心上扎。

    蘇冷很快便支不住了,擠出個笑臉,偷瞄風沙一眼,欲言又止。

    她名氣再大,也就是個花魁。

    有權有勢的人追捧她,她纔有面子,不追捧她,她就是哥妓女。

    失去靠山的她,連屈節都扛不住,被迫送上門讓人玩弄。

    實在不敢得罪這幾位在嶽州都排得上號的少爺。

    可是,她也不想得罪風沙。

    風沙忽然拉住蘇冷的手,感到又涼又顫,輕輕捏了捏道:“咱倆酒還沒喝完呢!推我去後院再坐會兒。”

    他看出蘇冷已經繃不住了,未免蘇冷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舉動,搶先阻止。

    是否想得到蘇冷是一碼事,任憑別人當着他的面把蘇冷拉走那是另一碼事。

    他丟不起這個人,蘇冷必須跟他走。

    繪影見蘇冷遲疑不動,側步讓開輪椅後的位置,按住蘇冷的肩膀撥她過來。

    幾人見風沙居然完全無視他們,無不勃然大怒。

    其中一人道:“還不知這位腿腳不便的兄臺如何稱呼,跟孟姑娘是何關係?”

    一番話說得陰惻惻的,配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甚是滲人。

    風沙根本不理,看了眼繪影,示意繪影處理,別讓他開口。

    得罪繪影,幾人家裏無非賠禮。如果得罪他,恐怕會要命。

    畢竟正值爭奪嶽州尊位的關鍵時刻,他又擁有最終決定權。

    權利真會使人瘋狂,甚至讓人“大義滅親”。

    他倒不是在乎死幾個人,僅爲爭風喫醋這點事,實在沒必要。

    繪影跟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扯到現在,早就不耐煩了,就等主人授意呢!

    立時平眉道:“逢人不說人間事,便是人間無事人。不想有事最好多聽少說。”

    風沙不禁失笑。

    繪影這丫頭,平常看着沉穩持重,其實真的很容易衝動。

    一番話說的,挑釁意味十足,就差直接讓人閉嘴了,好像生怕人家不發飆似的。

    幾人果然臉色皆變,另一人冷笑道:“瞧這話說的,不知道還以爲你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呢!”

    意思是說分明還有求於他們,居然就敢翻臉。

    譏諷意味十足。

    又一人陰陽怪氣地接話道:“孟大東主本來就沒打算用咱們嘛!何談朝前朝後,人家又不是驢。”

    “什麼驢不驢的。”

    最後一人笑道:“如此說一位國色天香的大美人,小心她嬌滴滴地跟你拼命。”

    頭一人正色道:“驢子叫和美人叫其實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不舒服了欠抽。”

    四人拿不懷好意的目光上下掃視繪影,一個個嘿嘿笑了起來。

    如果單獨面對風馳櫃坊這個美女東主,他們還當真不敢亂來。

    畢竟人家跟三河幫的宮幫主有關係。

    他們四個聯手那就不一樣了,把風馳櫃坊趕盡殺絕也非難事。

    等到走投無路,只能來求他們高擡貴手。

    那場景,想想就很興奮。

    繪影的俏臉覆上一層寒霜,恨不能拿鞭子抽死這幾個嘴賤的。

    奈何主人就在邊上,她擔心起衝突傷到主人,着實不敢動手。

    倒是風沙覺得火候到了,繪影已經有藉口找這幾個人麻煩了。

    於是打算咋呼幾句,先把人唬走。

    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嶽湘不從哪兒跳了出來,擡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

    剛說驢叫的那小子笑得正歡呢!硬是被這一耳光抽得眼冒金星。

    捂着臉踉蹌一下,勉強站穩,疼得倒抽涼氣,氣得暴跳如雷,髒話脫口而出。

    腦袋還沒轉回來,手已經甩起來要打回去了。

    看這反應,身上多多少少帶點功夫。

    豈知拳頭剛甩到半途,手腕劇痛,再也揮不動。

    腦袋剛正過來,一看是嶽湘,又開始倒抽涼氣,結巴道:“嶽大大,大小姐。”

    嶽湘冷着俏臉,捏人手腕的玉掌使勁往下一撅。

    那小子立時坐到地上,疼得臉青脣白,整個人直打哆嗦。

    偏偏不敢還手,只一個勁地哀叫呼疼。

    嶽湘低斥道:“閉嘴。”

    呼痛聲立時沒了,化成了黃豆大小的冷汗,順着額頭往下流。

    另外三人根本沒來幫手,一個個縮着頸子往後退,擺明想熘。

    嶽湘擰着蛾眉,俏眸冷掃:“都站住了,誰敢走我剁他狗腿。”

    她好歹隨着伏劍在風沙身邊晃盪那麼久,知道風少不喜熱鬧。

    不敢鬧出太大動靜,免得惹來關注。

    所以連呵斥都是壓着嗓子。

    風沙一看就知道嶽湘跟這四個人認識。

    而且這四人以前恐怕沒少被嶽湘欺負。

    否則不會一副嚇破膽的樣子,好像老鼠見到貓似的。

    三人果然連腰都挺不直,忙不迭地點頭哈腰,陪笑道:“嶽大小姐。”

    他們都是嶽州的高官子弟,其實並不怕三河幫。

    三河幫勢力再大那也是民,民輕易不會跟官鬥。

    就是單純害怕嶽湘這個女人。

    他們跟嶽湘是同輩,因爲父輩的關係,常在一起。

    從小就被嶽湘打到大,對嶽湘那是打骨子裏發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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