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六百六十三章 有人喫菜,有人是菜
    宴會上除了風沙的婢女,還有這些婢女的心腹,人數最多的是家伎和名妓。

    家伎是風沙的家伎,名妓則是嶽州的名妓,加起來少說也有百五十人之多。

    都是林羊羊直接或間接管着的,自然也都是林羊羊召來的,用來充作背景。

    如果林羊羊認爲某個名妓有加入名花榜的色藝,就會千方百計把人買下來。

    只是未必掛在主人的名下。

    其中她最看好的就是蘇冷、青鸞和曲半衣。

    三女是今天參宴的一衆名妓之首,亦是嶽州新一屆的三甲金花。

    起碼林羊羊決定要這麼排。

    風沙的婢女家世大都不錯,非富即貴,並不是沒有下水嬉戲的,只是不多。

    那些名妓和家伎就沒那麼怕羞了,何況在場男賓實在寥寥,根本無需避諱。

    無論何時,靜池之中少說也有十個二十個少女穿着短薄的衣衫,戲水嬉戲。

    黑髮簇蔟,雪膚成片,粉臂和長腿激得水聲嘩嘩,又被陽光照得五光十色。

    好像一羣爭食的美人魚,隨食遊弋,很有點競爭的味道,瞧着還挺激烈的。

    李含章突然吹起口哨,宛如石子打水漂,池中一衆美人似受驚之魚般躲開。

    也不全都紅着臉遊離,倒有兩個遊了回來,掛着水瀑上岸,溼漉漉地走來。

    張星火不禁失笑,嘿嘿道:“你招惹來的,自己看着辦。”

    他跟風沙的關係一直瞞着李含章,自知理虧,跑來道歉。

    豈知李含章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好似魂在天外,什麼都沒聽見,又好似一個字都沒聽漏。

    他嘴巴講幹了,李含章卻衝靜池吹起了口哨。

    自己惹來的禍水,自己去擺平。

    兩女混在美人湯裏時不算起眼。

    突然間雙雙出水,容顏盡展,身材畢露。

    衣服那麼短,質地那麼薄,瞧着那麼透。

    溼發那麼烏,肌膚那麼白,笑容十分甜。

    心跳忽然快,嗓子不由幹。

    張星火本想看李含章笑話,結果發現李含章居然臉不紅心不跳,跟兩女聊上了。

    聽兩女一口一個李主事地叫着,顯然跟李含章這小子是熟人,而且熟透的樣子。

    張星火盯了幾眼,覺得眼熟,想了起來。

    原來是涉入元小娘命桉的青鸞和曲半衣。

    難怪跟李含章這麼熟呢!

    兩女沒想到能在這麼高端,這麼私密,僅有幾名男賓參加的宴會上見到李含章。

    老早就想湊上來套近乎了。

    奈何這裏僧實在太多,粥實在太少,又有這麼多姐妹看着,反而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李含章主動吹了口哨。

    儘管不乏調戲之嫌,卻也不乏召喚之意。

    她們大感有面子,興高采烈地湊了上來。

    上岸之後,自有婢女及時送來浴衣裹身。

    青鸞拉住個婢女小聲吩咐幾句。

    幾名婢女很快搬來四把躺椅,圍住了一張小几,又送上酒水點心和新鮮的果品。

    青鸞和曲半衣請李含章和張星火坐下,然後一人挨一人,挨着入座,順手斟酒。

    兩人曾經被李含章訊問過,其實心裏挺害怕的。

    曲半衣膽子大,尚還敢說話;青鸞就笑,不太敢作聲。

    李含章好奇道:“誰讓你們大庭廣衆穿成這樣,還當衆戲水的?”

    他在王魁身邊的時候,高端宴會倒也參加過幾回。

    這種形式的宴會還是頭一次見到,心裏難免好奇。

    “一場宴會,有人喫菜,有人是菜。”

    曲半衣嫩臉略紅,嘆道:“靜池是鍋,我們是菜,等着被喫唄!”

    她們這些女人來得較早,還在庭院外就被要求脫光,裸着進來。

    連蘇冷都不例外。

    一進來就被趕下水,泡足二刻才讓上岸。

    有過類似經歷的姐妹告之,這是防止夾帶武器毒藥之類。

    這次還讓穿回衣服算好的,有時從頭裸到尾。

    其實曲半衣表達很含蓄了,但在李含章看來,這麼明顯的勾引,想聽不懂都難,下意識轉動腦袋去尋夏冬。

    一圈轉完,硬是沒找到。

    明明剛纔還跟江離離在一起,怎麼突然不見了?咦,江離離也不見了。

    其實兩女是被繪影找去商談抄家的事。

    這種事她當然不放心交給李含章去辦。

    不提正義感的問題,單是心軟、憐香惜玉之類,肯定抄不好家。

    還是讓江離離和夏冬去辦更合適,最好瞞着李含章。

    曲半衣見李含章不接話,衝張星火笑道:“這位爺不想嚐嚐嗎?”

    元小娘吊死那天,青鸞跟張星火打過照面,還說過話,那也叫不上名字。

    曲半衣則完全不認識張星火。

    不過,能在這裏出現的男人,那就是可以把她倆當一盤菜,隨意品嚐的。

    無論是細嚼慢嚥,還是狼吞虎嚥,愛怎樣就怎樣。

    她們甚至求之不得呢!

    不怕人家不喫,就怕人家不愛喫。

    “有人喫菜,有人是菜。曲姑娘說的真好,發人深省呢!”

    張星火笑了笑,衝李含章道:“喂,書摺子,你覺得呢?”

    李含章聽他一語雙關,哼道:“我就是盤菜,誰愛喫隨便喫,管喫不管吐。”

    張星火聽他抱怨,失笑道:“人家還就看中你這一身讓人喫下就吐的本事。”

    李含章斜眼道:“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張星火又笑了笑,這小子就這點挺好,氣來得快,消得也快,現在明顯消氣了。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真要在嶽州巡防署一直幹下去呀?”

    如果李含章和夏冬的關係沒有挑明,兩人都在嶽州巡防署任副主事,倒也無妨。

    可如今已經挑明,連風沙都知道了,再一起呆在嶽州巡防署,那不成夫妻店了?

    江離離這位置很多人眼紅,不可能留這麼大把柄,讓人非議詬病。

    李含章並沒有想那麼多,聳肩道:“我不在巡防署幹,還能幹嘛?”

    青鸞這時恰好剝好個果子,一直喂到了張星火脣邊。

    張星火直接張口,連果子帶手指一起含走,含笑掃了青鸞一眼,才衝李含章道:“你想不想去三河幫?夏冬在三河幫很有面子,楚亦心還是嶽州執法堂的執法。”

    李含章黑下臉,順手把曲半衣喂他的點心推開,道:“我有官不做,去混幫會?你傻還是我傻?夏冬一樣,不能去混幫會。大姑娘家家,天天打打殺殺怎麼行。”

    完全忘了以夏冬的武功可以打趴下一沓他這樣的。

    更忘了夏冬本來就武林中人,打打殺殺才是本職。

    “你視野太小。我還能害你不成?給你選的路一定是最適合你,最好走的。”

    張星火正色道:“東鳥遲早會迎來劇變,嶽州將首當其衝。在朝不如在野。”

    三河幫面臨拆分,勢力八成一分爲三。

    具體到底下,鳳尾變鳳頭,甚至雞頭變鳳頭。

    凡是被滅國的,還在朝一定面臨清洗,至少遭受衝擊。

    那時,以李含章的背景,身居幫中高位不難。

    再由野入朝,直接變封疆都不是沒可能。

    李含章死死盯着張星火,一臉將信將疑。

    張星火的話,他多半聽不懂。

    但是張星火的話,鮮有不中。

    ……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