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七百零九章 玉人走來
    風沙拋出“貨比三家”之說,就是想拖延時間。

    彤管通過傳火司,告知蕭思速完正在趕來嶽州。

    奈何蕭思速完口風深嚴,又或許是信不過彤管。

    連半點都不肯透露,非要親自對風沙親口轉述。

    所以,他必須千方百計拖到自己見到蕭思速完。

    何子虛哪有那麼好湖弄,不可能讓風沙這容易滑過去。

    見風沙軟硬不喫,威脅利誘都不管用,沉默少許,冷不丁道:“純陽真人在嶽,或許不日將登君山,與青娥仙子會晤論道。”

    風沙呆了呆,露出無奈神色。

    爲了逼他表態,隱谷居然連道門大宗師都搬出來了。

    他可以不在乎隱谷,必須考慮永寧的感受。

    尤其不能讓道門覺得永寧對他影響不夠大。

    那樣會降低永寧及尋真臺在道門中的地位。

    進而影響永寧在隱谷中的地位。

    “純陽真人若能位臨君山,飛塵與永寧榮幸之至,定當迎候……”

    風沙字斟句酌地婉拒道:“只唯恐攪擾真人遊戲人間的興致。”

    道門是永寧真正的孃家,正因爲永寧,道門一直非常支持他。

    何子虛的意思很明白。

    如果他再不給個態度,純陽子就會代表道門親自找永寧出面。

    他當然不想把永寧的孃家人惹出來,更不想讓永寧兩邊爲難。

    都無需權衡,直接服軟。

    “君山島風景極佳,正是清修福地。”

    何子虛臉上總算露出笑容,微笑道:“真人許是動極思靜,欲覓福地感悟參修,真人仙風道骨,熟稔人間百態,量不致打擾賢亢儷,亢儷情深。”

    隱谷當然也算是郭青娥的孃家,只是屬於旁支而已。

    自家女兒在丈夫面前有面子,孃家人當然臉上有光。

    何況風沙還這麼難搞,結果一搬出夫人,立刻服軟。

    可見青娥仙子在家中地位很高,對丈夫很有影響力。

    風沙心道好嘛!我若不乖乖表態,純陽子就要呆在君山長住不走了是不是?

    何子虛急切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儒道兩家都在契丹大肆經營。

    自不甘心利益受損,聯手向王塵子施壓。

    王塵子硬撐下來,也就只爭取到先跟風沙談談。

    在此之前,暫不動作,僅此而已。

    連他都不知道王塵子還能撐多久。

    所以,真的很急。

    “契丹局勢牽動着天下大勢,茲事體大,並不是我一個人說了就算的。”

    風沙無奈道:“你總要多容我幾天,起碼要我等到四靈高層的態度吧!”

    他實在扛不住了,只能把四靈拽出來擋前面,也是他最後的拖延手段。

    能拖多久是多久吧!

    何子虛大驚失色,追問道:“火神澱之變,四靈參與了?”

    如果不是風沙個人授意蕭燕發動政變,是四靈的意志,那麻煩就大了。

    這意味一直沒有涉入契丹的四靈開始大舉往契丹境內注入力量。

    且一出手就石破天驚,顯然所圖非小。

    這勢必將影響,甚至徹底改變契丹未來的政治格局。

    風沙當然不敢說是,否則想不讓四靈插手都不行了,立即否認道:“茲事體大,尤其是跟你們達成一些默契,我不可能連聲招呼都不打。”

    隱谷和四靈畢竟敵對太久,只是雙方高層戒懼死局,不願輕啓戰端罷了。

    其實至今分屬敵對,尚在對峙之中,並未真正停戰,下面鬥得非常厲害。

    他要就這麼大的事情跟隱谷達成某些協議,確實應該知會四靈高層周知。

    何子虛聽到跟四靈無關,瞬間提起的心又瞬間放下,沉吟道:“你需要幾天?”見風沙皺眉,嘆道:“實不相瞞,有些人蠢蠢欲動,我們恐怕撐不了太久了。”

    風沙微怔,低聲問道:“這麼着急,她的情況有這麼艱難嗎?”

    雖然沒有明說,顯然在是問王塵子。

    “她給我的信中留詩一首,可表心跡,咳,瞿塘嘈嘈十二灘,此中道路古來難。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

    何子虛臉色變得有些晦暗,嘆道:“何況奇峯突起,並不等閒。”

    風沙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臉色跟着和緩下來。

    自打進門,何子虛就步步緊逼,反覆威逼利誘。

    一向君子的何子虛竟急躁至此。

    說明王塵子處境艱難,卻還是爲他暫時壓住了隱谷的反應。

    實有擔當,值得深交。

    要不是當真不清楚蕭燕的態度,他願意跟何子虛好好談談。

    現在實在沒辦法,繼續裝傻道:“你是先回去等消息,還是留下陪我喝一杯?”

    “那就一起喝兩杯好了。”何子虛當然不肯走。

    外面一堆人正等着他離開,好衝進來見風沙呢!

    好不容易纔把風沙逮個正着,誰知道下次還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想讓他離開?門兒都沒有。

    從現在開始,他要跟風沙寸步不離。

    風沙讓嶽汐再把蘇冷找來陪侍,順便去置辦一桌上好的飯菜酒水。

    這裏是個首飾鋪,也不知道嶽汐使了什麼法子,一桌酒菜很快安排停當。

    酒是好酒,揭開封后滿屋飄香;菜亦佳餚,看品相就是大廚精製。

    何子虛不喜歡有人服侍喫喝,嶽汐只能站在旁邊,偶爾斟滿杯酒。

    風沙則親密擁着蘇冷,特意多喝了幾杯,很快臉紅耳熱,瞧着暈暈乎乎。

    很快露出急色的樣子,開始動手動腳。

    蘇冷當然不敢拒絕,甚至不敢欲拒還迎,不顧何子虛在場,竭力取悅。

    身爲嶽州第一名妓,當然很會說話,更懂逢迎,把風沙哄得十分開心。

    何子虛知道風沙這是想法子甩開自己。

    乾脆坐如木樁,眼觀鼻、鼻觀心,裝作看不見,反正打死都不肯走。

    他已做好準備,哪怕風沙把蘇冷領進房,帶上牀,他都要坐在旁邊。

    眼看酒酣耳熱,酒壺見底、菜餚剩湯,忽然有個青衣人從門外掠入。

    兩名劍侍立刻縱身躍截,左右封堵,恰好前後錯步。

    僅僅兩人就形成了四面包圍,就差拔劍一擊。

    嶽汐也警惕地閃身攔堵,尤其見到此人身上有血跡,馬上拔劍在手。

    另外幾名把守後門和樓梯的劍侍也隱隱成圈,遙遙欲撲。

    何子虛反應極快,忙道:“我的人。”

    見諸女充耳不聞,只好又衝風沙道:“讓他進來,是我的人。”

    風沙點頭,嶽汐等劍侍這才散開。

    青衣人急忙衝到何子虛身邊附耳。

    這人不知用了什麼法子,離得這麼近,以風沙的耳力,居然聽不見他說什麼。

    也用不着他說了,一道倩影突兀地出現在門口,一股煞氣如崇山般壓了進來。

    本來喝醉酒的風沙好像立刻就不醉了,朦朦朧朧的眼神轉瞬清明,露出喜色。

    何子虛則豁然起身,臉色變得很難看。

    雲本真將掌中的長劍隨手一甩,門口的地板上就出現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長劍歸鞘,玉人走來。

    那個青衣人直往後退。

    嘩啦一聲,小腿肚撞上凳子,噗通一響,一屁股摔坐到地上。

    雲本真根本沒看他,只是惡狠狠瞪着何子虛,瞧着兇巴巴的。

    何子虛暗歎口氣,心知雲本真來了,肯定別想再跟住風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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