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七百二十九章 小寡婦
    雖然青鸞和曲半衣是以表演雜劇“柘枝”出名,其實歌舞樂器樣樣精通。

    拎出來單獨表演歌舞,或彈或撥,亦十分出色。

    只不過兩人扮情侶演雜劇實在精彩,深入人心。

    尤其曲半衣反串的書生,英俊瀟灑,卓爾不羣。

    哪怕兩女這次僅是單純雙人歌舞,並未有劇情演繹,仍舊扮裝少男少女。

    一舞完、一曲畢,博得了滿場喝彩,聲震房梁。

    奈何今場不便打賞,否則在座盡是豪商富賈,必定擲花如雨,拋綃若雲。

    誰都沒有留意,兩女的視線一直撩於風沙,謝禮下臺的時候還依依不捨。

    充滿了暗示和期盼,赤裸裸的好像要喫人。

    可美了風沙前面那一片人,被兩女媚人的眼神勾得神魂顛倒,心潮澎湃。

    不乏認爲兩女看上自己的。

    一個個急吼吼地往外廊跑。

    那裏通着臨時設置的後臺。

    今天不便約,可以約明天。

    整個外廊一下子擠滿了人。

    風沙纔剛起身,閃躲不及,被幾個人撞了好幾下,連步踉蹌,差點摔倒。

    張星雨嚇了一跳,趕緊抱住主人,背身擋在前面。

    被拋留的一衆女伴薄怒嗔罵,不乏戲謔笑啐,更多嫉妒,亦有暗自神傷。

    回憶自己當年亦是風光無限,如這般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

    直至門前冷落鞍馬稀,老大嫁作商人婦,至今夢啼妝淚紅幹。

    心中難免溢滿幽恨,別看今日春風得意,將來恐怕還不如我呢!

    張星雨緊張主人,雙手就用力了些,抱得緊了些,貼得近了些。

    回神之後很快發現主人好像動情,心知藥力未散,又讓青鸞和曲半衣這麼勾引,主人哪裏受得了,八成已經急不可耐,紅着臉蛋,小聲道:“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風沙拿手指刮刮她的臉蛋,觸感溫熱滑膩,更覺心動,笑道:“這麼着急呀!”

    張星雨臉蛋更燙了,羞難自抑地嗯了一聲,低眉垂首,抱着主人胳臂往外走。

    風沙回味道:“剛纔她們倆跳得什麼舞啊!以前從來沒見過,倒是挺好看的。”

    張星雨忙道:“等下把她倆叫來一問便知,順便再跳一次,讓主人一次看夠。”

    兩女剛纔之舞並不成章法,只是把祕戲圖上的姿勢連起來而已。

    幸虧連起來後別有一番風情。

    只能說,兩女確實擅長舞藝,膽子更大,居然當場編舞,真敢賭。

    如果磕磕巴巴難以連貫,在這種場合,有損名聲,身價肯定暴跌。

    風沙笑了笑,還要再說,已經到門口。

    有個婦人堵在門口,正在請求把門侍從放她進去。

    這婦人大約二十來歲年紀,容貌氣質俱佳,面上未施粉黛。

    臉蛋似乎因着急而紅,倒似抹了腮紅一般,看着嬌美明豔。

    就是脣色有些白,加上暗素的着裝無配飾,顯得過於清麗。

    儘管衣物質料上乘,還是與這個奢華的宴會場合格格不入。

    聽其話語,並無請帖,難怪侍從不肯放行。

    張星雨見主人打量這個女人,忙踮腳附耳道:“看她的打扮,應該是個寡婦。”

    她認爲跟在主人身邊,最重要是知心。

    主人想要什麼、想幹什麼,等主人說出口就太遲了。

    甚至都不能等主人示意,最好把一切都做到前面去。

    想主人之未想,急主人尚未急。

    這樣主人才會覺得她舒服貼心。

    風沙恍然,難怪看着這麼素呢!

    又不免暗自搖頭。

    就算以他的眼光,這小寡婦也算美人了,怎麼就成寡婦了呢!實在太可惜了。

    雲本真這時從旁邊快步走來,衝把門侍從兇道:“沒見客人出來嗎!別擋路。”

    這小寡婦一來她就盯上了,在她看來挺可疑的,如果侍從沒攔,她也會攔的。

    只是沒想到主人現在出來,恰好被這小寡婦堵着路了,當然要把人趕緊趕走。

    兩名侍從見這小寡婦楚楚可憐,一直好言相勸,僅不讓進門,未曾兇言兇語。

    奈何影響到客人了,沒辦法只能板起臉轟人走。

    小寡婦無奈讓開去路,衝風沙福身行禮。

    風沙回以抱拳,雲本真趕緊跟上來。

    小寡婦見風沙回禮,又瞧他斯斯文文的,忽然鼓起勇氣,小聲道:“這位公子,能否幫妾身傳上一句話嗎?”

    風沙打量一眼,見她一臉期盼,停步面對道:“夫人請說,只是在下識人不多,未必認識夫人要傳話的人。”

    “這位小姐身上的男裝就是華衣軒的……”

    小寡婦本來伸手指雲本真,見雲本真兇起眸子,慌忙把手指蜷了回去,怯怯道:“公子認識這位小姐,也應該,應該認識華衣軒的何掌櫃吧!”

    風沙、雲本真和張星雨聽了都是一愣。

    來暖香閣之前,爲了避免麻煩,風沙確實讓張星雨和雲本真去衣鋪換了身男裝。

    就是何掌櫃的那間衣鋪,東主是嶽汐,記得當時還跟李探微發生了一點小衝突。

    張星雨這次是給主人做女伴的,當然換上了一身女裝,雲本真還是穿着那一套。

    雲本真立時警惕起來,心道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主人給我買件衣服你都認得?

    莫不是誰家的探子吧!

    風沙並不記得何掌櫃的衣鋪叫什麼,奇道:“夫人怎知她這衣服是華衣軒的?”

    小寡婦忙道:“寒家就是開製衣坊的,華衣軒賣的衣物大半是寒家衣坊所制。”

    本想湊近雲本真指出衣服上的標記,見雲本真瞪她,立時不敢動了,徑直道:“華衣軒在寒家衣坊所制之衣,會在衣領處繡上山紋,行內人一看便知。”

    雲本真低頭一看,還真有。

    “原來如此。我雖然不太熟悉何掌櫃,傳句話肯定沒問題。”

    風沙一聽人家是開工坊的,態度立時變了,變得更加和藹,笑道:“那邊說。”

    墨修認爲自己代表“工”的利益,但凡跟“工”有關,他就認爲自己有責任。

    儘管代表的是總體利益,通常不會單爲某個人、某件事費心。

    可是一旦遇上了,能管一定會管。

    小寡婦跟風沙到了廊道,這邊人少,說話方便,心下稍稍安穩些。

    求人的事,誰都不願當衆言說,這位公子顯然是在維護她的顏面。

    沒想到人家看着年紀不大,行事頗爲老道。

    風沙示意張星雨和雲本真站開些。

    小寡婦猶豫少許,小聲道:“望公子轉告何掌櫃,說之前他提的事,妾身應了,最好就在今晚,妾身就在這外面等他,一直等他出來。真的不能再拖了。”

    最後一句低低喃喃,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又像是在努力說服自己。

    風沙通常不喜歡管閒事,這會兒卻毫不猶豫地問道:“我能知道什麼事嗎?”

    見小寡婦色變,明顯很爲難,又道:“夫人切莫怪我交淺言深,在下在這嶽州,勉強也算得上有頭有臉,助人爲樂無妨,若是推人入坑,在下還丟不起這個人。”

    小寡婦一下子拘謹起來,細聲道:“敢問公子是……”

    忽然福身道:“怪妾身有眼不識泰山,打攪公子了,妾身再另想辦法好了。”

    低着頭惶惶欲離,被雲本真攔住,一轉身,面對張星雨,嚇得她直往後退。

    風沙見她往自己懷裏撞來,趕緊閃開,見後面就是欄杆,又伸手擋了一下。

    胳臂自然碰到人家的背上,小寡婦像被火炭燙了一下似的,倏然轉身縮躲。

    三個人就這麼把她往當中一圍,若是從旁邊看來,倒像惡少霸凌良家婦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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