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七百四十一章 風沙微服私訪記 (八)
    商關氏失蹤,最有可能是商家人乾的。

    畢竟商關氏剛剛借衆家之力力壓夫家。

    商家人家咽不下這口氣,實施報復實在情理之中。

    雲本真想了想,向主人道:“婢子派人去查一下。”

    風沙搖頭道:“無論對商關氏或商家人來說,我們都是外人,有什麼理由插手?何況人生地不熟,你知道商家在哪嗎?怎麼插手?”

    “正值乘津寨都頭和作坊使召見的檔口,商關氏失蹤的消息肯定瞞不住。”

    雲本真揣測主人心思,覺得主人非是不想插手,是找不到可用的抓手,思索道:“在兩名上官的眼皮底下發生這種事情,事情肯定鬧大,主人可以坐觀其成。”

    乘津寨都頭和作坊使都是本地的實權人物,且有官身。

    人在他們眼皮底下失蹤,想不管都得管了,不然官面、民面上都過不去。

    一定會派人一查到底的。

    “蘇冷是商關氏邀請過來的,請蘇冷表演的錢也是商關氏帶頭籌募來的。”

    風沙覺得一直乾等着太被動,他不喜歡被動,沉吟道:“所以,蘇冷可以過問,她是巡防署的行走,官面上應該還有幾分面子吧!”

    蘇冷在他眼中就是個玩物,並不是很在意,沒有深入瞭解過。

    只知道嶽州第一名妓應該還有點面子。

    具體多有面子,他沒見識過,不清楚。

    更不知道這種面子能不能影響到官場。

    雲本真忙道:“婢子聽說岳州不少官員跑她的場子,非常殷勤,不乏高官。”

    前段時間,主人總是找蘇冷來暖香閣陪玩,結果引來成羣結隊的狂蜂浪蝶。

    商賈富紳自不必提,還有些官員想通過蘇冷拉關係,全都被她的手下擋駕。

    所以比較清楚情況。

    風沙想了想,想不到除蘇冷之外的抓手,頜首道:“有棗沒棗打三杆子罷!”

    雲本真趕緊點頭,起身去找住隔壁的風門衛士,派兩個人去給蘇冷傳個話。

    風沙的確低估了蘇冷的地位,在嶽州的官場上,蘇冷的地位一直非常特殊。

    連續兩任嶽州刺史都視爲禁臠。

    到了嶽刺史上任,又成了巡防署的行走,風馳櫃坊的代言。

    一腳落在官場,一家踏足商界,居中幫武平艦隊籌募軍資。

    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用膝蓋想都知道這女人背景通天,哪個敢不開眼?

    作坊使論品級不過縣令,可論實權和油水,肥得不能再肥。

    畢竟整個嶽州的作坊都歸作坊署轄管。

    包括嶽州各縣,掌握着嶽州經濟命脈。

    能坐上這種位置的人,一定很有背景。

    掌兵,且轄管水關的乘津寨都頭亦然。

    風沙想送給蒲瑜和元四娘成婚的賀禮。

    讓江離離給蒲瑜安排有權無責,油多事少的肥缺,就是這種。

    按理說,這兩個位置當是現任刺史的心腹任之。

    不過,江離離爲了間接掌權,很多人事沿用前任,並未放開。

    現任的乘津寨都頭和作坊使其實都與蒲家有些關係。

    準確說,是與前任嶽州刺史蒲桑沾親帶故。

    其中乘津寨都頭娶了蒲桑之子蒲琮的姐姐。

    是蒲桑的女婿,蒲琮的姐夫。

    作坊使年紀大些,乃是蒲桑的岳父。

    其女誕下一子一女,長子便是蒲琮。

    蒲家三房被風沙連鍋端掉之後,兩人失了最大的靠山,難免慌張。

    不過,他們能成爲蒲家的親戚,其家族自然也不是什麼小門小戶。

    要說怕還不至於。

    乘津寨都頭姓黃,家族乃是僅次於嶽蒲李三家的嶽州豪門。

    家族不光與蒲家聯姻,與嶽李兩家和當初的潘家都是姻親。

    作坊使姓季,家族與中平王室歷代聯姻,到了這一輩,也有兩女嫁入中平王室。

    一是高權的世子妃季氏,一是十王子的夫人。

    高王三子繼位後,高權沒能當上高王,不過十王子在蘇環的支持下掌兵權監國。

    季家並沒有失勢,還是中平王室信任的嶽州家族。

    嶽州名義上隸屬於中平,誰都要給季家幾分面子。雖然兩人家世甚好,畢竟失了蒲家三房這個關係最近的後臺。

    如今與蒲家已經隔了一層。

    一朝天子一朝臣,想要保住現在的肥缺,非得另尋靠山不可。

    爲此,沒少鑽營。

    可是,上面一直沒動他們,也就慢慢放心。

    說起來,兩人都跟蘇冷相熟。

    蘇冷曾是蒲桑的禁臠,不僅分別與兩人在蒲桑的私房裏見過,還一起玩過。

    蘇冷不太喜歡兩人,奈何身份擺在那裏,面子上得應付過去。

    黃都頭和季主事倒是十分歡迎蘇冷過來。

    除了男人那點心思,也是因爲知道蘇冷在上層路子很廣,可以幫忙拉關係。

    三人在作坊署久等商關氏不至,黃都頭和季主事自然很不高興。

    覺得在蘇冷麪前折了面子。

    直到商關氏失蹤的消息傳來,兩人臉色更難看了。

    季主事立刻點了作坊署的巡徼務必把人給找回來。

    黃都頭則讓親兵從碼頭那邊抽調一隊巡邏幫着找。

    作坊署的大街小巷頓時風聲鶴唳。

    除了得月樓還在搭建彩臺,街上一個行人都沒了。

    就連廊街的姑娘都被趕了進去,排着隊挨個點數。

    蘇冷本來不想管這事,來就是想找機會討好風沙。

    直到雲本真派人傳信,人一下子來了精神。

    頻頻詢問兩人,

    商關氏在她口中直接變成了姐姐,好像跟商關氏關係多好似的。

    黃都頭和季主事並沒有多想,畢竟是商關氏請蘇冷過來表演的。

    見蘇冷這麼緊張商關氏,有心賣蘇冷麪子,可能也不乏討好佳人的意思。

    反正都給

    嚴令就這麼一層層壓下去,很快查到商關氏與夫家上午才發生衝突。

    一直查到晚上,甚至查到客棧,查到風沙這裏來,巡徼和兵丁咣咣砸門。

    要不是雲本真亮出巡防署的腰牌,一羣人差點把風沙綁了押回官署羈押。

    顯然事情已經鬧大了。

    風沙讓雲本真派人問過蘇冷才知道,原來商家一個不落全被作坊署抓了。

    聽說還動了刑,可是直到現在什麼都沒問出來。

    商家幾處宅子也被抄了個底朝天,沒有找到人。

    蘇冷還說黃都頭和季主事下了死命令,明晚的得月樓表演絕不能被耽擱。

    一定要在此之前把商關氏找回來。

    風沙眸光幽閃一陣,忽然擡頭問雲本真,“會不會是風馳櫃坊派人乾的?”

    除了商家,商關氏還能跟誰結仇?

    他想來想去,好像只剩風馳櫃坊。

    商關氏請蘇冷來作坊署這邊表演,還光明正大地打着緩還款的旗號。

    這分明是把所有人都給組織起來,抵制風馳櫃坊收債。

    最簡單的解決辦法就是幹掉領頭。

    雲本真遲疑道:“應該不至於吧!”

    風沙冷笑不語。

    他讓風馳櫃坊給商關氏緩還款的確開了先例。

    如果所有人要求比照,風馳櫃坊將會損失慘重。

    尤其資金缺口會影響各地興建,導致更大的連帶損失。

    張星雨算過,少則幾十萬貫,多則上百萬貫。

    爲此,人都殺得,何況綁架。

    雲本真打量主人臉色,小心翼翼小聲道:“別的婢子不敢說,繪影應該不知情,恐怕是

    如果真是風馳櫃坊乾的,這就是在違逆主人的意志,跟主人做對。

    主人養的狗,居然敢反口咬主人!

    主人不發飆才見鬼了,絕不會輕易饒過的。

    她壯着膽子把繪影撇開,已經是顧念姐妹情分,已經仁至義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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