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一千六百零五章 酒濛濛
    興風之花雨

    元小娘居然還敢追出來。

    蒲瑜更怒:“讓我放手也可以,你告訴我他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你的……”

    忽然閉嘴。

    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元小娘已經很久沒讓他碰了,反而找來許多美人送給他。

    不免疑心元小娘以挑美人之名,行養面首之實。

    跑來捉姦,卻撞上鐵板。

    現在面首都這麼囂張嗎?

    居然敢打男主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是我爹的朋友,別看年紀輕輕,其實是我們的叔伯輩。”

    元小娘輕聲細語地道:“大伯和父親也都是認識的,敬重的。今天恰好遇上了,自然是要好生款待的,你要不彆着急走,留下來跟我一起招待他。”

    她不僅瞭解潘蘭容,亦瞭解自己的丈夫,知道說什麼話,可以達到想達到目的。

    果然不出她所料,蒲瑜將信將疑地伸長頸子往門裏看了一眼,然後使勁搖頭:“既然是長輩都敬重的朋友,我還是先回去告訴他們一聲,說不定他們也會來呢!”

    好漢不喫眼前虧,管她真話還是假話,先離開再說。

    等他回去點齊了人手,再來確認是真是假也算不遲。

    反正他還有些隨從就在附近,盯住個把人並不算難。

    不管那小子到底什麼人,保證逃不掉。

    元小娘等得就是蒲瑜這句話。

    她巴不得讓大伯和公公知道她跟風沙有關係呢!

    這個蠢貨正好去當個傳話的。

    “也好。”

    元小娘展顏道:“喏,這是剛剛爲你挑選的伶優,剛纔那出“柘枝”可堪稱佳。灼灼水調,鸞舞細腰;裴質男裝,色授魂與。你順便帶走吧!閒下看看,可解悶。”

    蒲瑜皮笑肉不笑道:“既然這麼好,你何不留着招待他?”語畢,甩手走人。

    元小娘明眸微閃,默默看着他消失在樓梯,輕聲道:“說的不錯,就聽你的。”

    轉頭招呼那幾名伶優進門,進門前交代了幾句。

    要她們收起搔首弄姿那一套,一個個都端莊點。

    不可狎暱,不可疏離,不可這樣,又要那樣。

    反正就是要伺候好風沙,還不能讓小竹喫味。

    一行少女進門見禮,各自報了花名。

    一共五人,年紀不一。

    小的不過十三四,大也沒過二十一。

    明顯剛從臺上下來,都還沒有卸妝。

    畢竟在臺上表演離觀衆是有距離的,還受到光線的影響。

    不畫濃妝,太過慘澹。

    遠看挺美,近觀過豔。

    好在一個個天生麗質,過豔也不醜,反而顯得綺麗鮮活。

    風沙看到當中少女,原來就是剛纔那位扮演灼灼的優伶。

    笑了起來,讚道:“灼灼生動,水調拿捏已有八分火候。細腰鸞形,體態上佳;發調歌脣,色授裾邊。有別鵠之悲,引愁緒無窮。”

    這是相當高的評價,他也毫不吝嗇好評。

    剛纔的歌舞確實演繹的很好。

    連他看了都不免陷入遐思,想到了小竹。

    元小娘拉住少女的手,笑道:“這位可是昇天閣的東主風少,難得他如此讚賞,恐怕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紅極嶽州,不,名揚四海了。”

    諸女無不喜動於色,“灼灼”更是喜形於色,眉飛色舞。

    昇天閣在風月場的地位母庸置疑,是當之無愧的魁首,連爭都沒人敢去爭。

    哪怕是嶽州牧守滿口誇讚,她們都未見得如此高興。

    昇天閣東主一句讚賞,在她們這行當,比皇帝下詔還管用呢!

    元小娘見“灼灼”歡喜的癡了,輕輕推肩道:“愣着幹什麼,還不快答謝。”

    “灼灼”倏然回神,忙下拜道:“鸞兒叩謝風少大恩,還望日後不吝提攜。”

    聲音清脆且嬌憨。但凡靠嗓子喫飯的人,通常僅憑說話就能讓人怦然心動。

    諸女跟着一起下拜。

    小竹忍不住輕輕推了風沙一下,湊脣就耳道:“你在風月場這麼有地位啊!”

    醋味是止不住地汩汩而冒,好像倒了一大片醋罈子,用耳朵都能嗅到酸味。

    風沙看她一眼,正色道:“宮大家跟我說過,以色娛人,以藝感人,僅是手段,旨在影響一方,安寧一方。切不可本末倒置。我知道人在風月,身不由己。”

    又轉視諸女道:“可是心懷一分,便有一分,能做一分,便是一分。你有一分,我添一分,你做一分,我加一分。切記紛紛花雨紅成陣,衆人拾柴火焰高。”

    這是名花榜的宗旨,絕對算天機了。

    他不知道他這番話諸女能入耳多少,記住多少,聽懂多少,實踐多少。

    反正話已經點到了,就當見面禮,禮結有心,禮贈有緣。

    當然,更重要是裝正經安撫小竹,希望她別再亂喫醋了。

    元小娘趕緊贊風沙說得好,同時一個勁地給小竹使眼色。

    她剛剛纔教小竹怎麼送水不送醋,怎麼感覺白教了似的。

    小竹根本沒看到,也沒心思迴應元小娘,她正生悶氣呢!

    風沙一番話,讓她不再喫醋了,轉念覺得小娘不夠朋友。

    這些女人不是送給蒲瑜嗎?怎麼轉手塞到風沙身邊來了?

    小竹的心思從來寫在臉上,根本不需要去猜。

    何況元小娘十分了解小竹,只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心裏苦笑,這不正是送水不送醋的好機會嗎!

    誰曾想潘蘭容非但沒有意識到這點,反而埋怨起她來了。

    她忽然意識到,單純真不是件好事。

    容兒確實單純,單純的討人喜歡,可單純過頭就是傻了。

    女人怎麼能一點心機都沒呢?

    風沙讓諸女起來入座,請她們喝了幾杯。

    他自己一點沒喝,光敬酒了。

    小竹見狀,又高興起來。

    覺得風沙知錯能改,昨天酒後亂性,今天就滴酒不沾了。

    看來跟她道歉,跟她保證都是真的,並不是哄她騙她的。

    說明還是挺在乎她的。

    想到甜處,臉上就笑。

    又拉着風沙給自己敬酒,反少要比風沙敬其他女人更多。

    風沙有些懵逼。

    他見過千方百計灌別人酒的,真沒見過搶着要人灌酒的。

    不灌還拉着臉,噘着嘴,不高興。

    風沙拿小竹沒法,想着有他在不會出事,就多敬了幾杯。

    然後,小竹就把自己給灌醉了,暈暈乎乎的像要發酒瘋。

    元小娘趕緊清場,把人送走之後,一進門眼睛都看直了。

    小竹正抱着風沙死活不肯鬆手,更把臉蹭來蹭去蹭不停。

    嘴裏含含湖湖,都都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胡話呢!

    頭髮亂成雞窩,口水流了一片,還全部蹭到風沙身上。

    什麼形象,什麼氣質,什麼都沒了。

    風沙一臉無奈,一個勁哄着,沒見半點厭惡和不耐煩。

    揪着手帕反反覆覆給小竹擦拭,另一隻手抓着碗喂水。

    奈何小竹喝了就吐,還亂板亂蹭不消停,根本不頂用。

    元小娘心下一亮,本還以爲這丫頭傻乎乎的沒開竅呢!原來竅開在這裏呀!

    這何止送水,簡直送水上門,甚至直接下到鍋裏,就等着人家架柴煮米了。

    一念至此,元小娘忙說自己突然有事必須先走一步,讓風沙把小竹送回去。

    風沙還沒反應過來呢!元小娘扭頭就走,火急火燎的樣子像被火燒了屁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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