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五十一章 反戈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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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什麼時候,風沙從躺椅上站了起來,靠到陽臺便,雙手撐着欄杆,眺望主橋方向。

    自從那邊傳來哨聲,他就知道第一批死士肯定完了。

    畢竟初春夜寒,人靠在躺椅上的時候通常會蓋着薄毯,這一起身似乎有些涼,所以身體微微發着顫。

    抓着欄杆的手指也有些冷,所以發着白。夜露溼重,所以眼睛也就蒙了點霧。

    宮青秀趕緊從櫃裏取來披風,輕輕披在他肩上,雙手溫柔的繫上,然後肩並肩站在旁邊。

    雖然不知道風少在看什麼,並不妨礙陪他一起看。

    咚咚敲門響,雲本真回來了,進門還沒來得下拜,主人便說話了。

    “你再去趟柔公主府,跟公主說二王子最近欠了我一大筆貨款,希望幫忙討要一下。”

    他可以讓他的死士去送死,但不能讓他們白死,血債是一定要加倍討回來的。

    雲本真急忙應是。

    風沙轉回頭柔聲道:“今夜不太平,路上小心點,多帶幾個人,嗯~留在公主那兒過夜,明天再回老地方。”

    老地方是他最近住的那處小院。

    雲本真睜着大眼睛發着怔。

    主人擔心她,主人關心她

    風沙微微皺眉:“愣什麼,還不快去。”

    這丫頭什麼都好,又乖巧又聽話又機靈,就總髮呆,非得吼一聲纔回神,看來從小被雲虛給嚇怕了,動不動就木一下。

    雲本真嚇得心肝一顫,有些欲哭無淚,趕緊爬起來出門。

    主人待她這麼好,她卻老惹主人不快,心裏滿是羞愧,暗裏又給自己記下十鞭。這兩天已經積下大小好幾筆,想想屁股就好疼啊

    風沙哪知雲本真的心思,目光再次投往玄武島。

    有了他這一批弓弩死士加入三河碼頭,三河幫反擊遠遠不足,防守綽綽有餘。

    白虎衛的傷亡會大大增加,一晚上肯定攻不下。上使只要不傻,一定會盡快把人撤走。

    會把這批戰力強大的白虎衛撤到那裏呢

    風沙眼神冷冽下來,瞳中幽光重新浮現,彷彿望見上使目光轉來,冷冷地盯着他。

    風沙的靈覺並沒有錯,上使的確正在瞧他,雖然實際上看不見。

    任松低着頭不敢作聲。

    上使剛還得意神機妙算,耍了風少一把,結果沒過一會兒人家一記無形耳光就從虛空中重重打了過來,聲音似乎還挺脆的。

    這時只要張口就是傻子。

    任松當然一點都不傻。

    上使倏然收斂臉上羞怒之神色,淡淡道:“這位風少確實有幾分能耐,難怪一直把你壓得擡不起頭。”

    任松乾笑道:“不是職下開脫,風少畢竟在這兒經營太久,佔着天時地利人和,抽冷子給人來上一下,的確防不勝防。”

    一番話說得漂漂亮亮的,聽着像是自己給自己開脫責任,實際上是給上使臺階下。

    上使啞然失笑:“我再教你一招: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故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任松聽得一愣。

    上使又從懷中掏出一隻響箭,往昇天閣方向投擲。遠比前次更響更尖利,似乎劃破長空,直衝九霄。

    任松身體一震,腦中忽然劃過一道亮光。

    “如果要攻擊近處,就要裝成攻向遠處;如果要攻擊遠處,就要裝成攻向近處。”

    上使微笑道:“三河幫就是遠處,昇天閣就是近處。”

    任松不由點頭。

    風沙爲了救三河幫,已經把圍困玄武島的死士調走大半,也等於放棄了保護自己的大半人手,的確是最好攻擊的時機。

    他還是有些不解,疑惑道:“可是咱們的人還困在島上,莫非您埋下了其他奇兵”

    上使手指往他額上一點:“蠢。”旋即往外一指:“那不就是奇兵嗎”

    手指方向,正是流河。

    剛還在攻擊三河幫的白虎衛已經跳上快舟,揹着星光,破浪而來。

    白袍颯颯,暗帶血光。

    他們處於絕對的攻勢,說撤就撤,三河幫攔不住也不敢攔。

    三河碼頭與玄武島面對面隔河相望,陸路很遠,水路太近,看行舟速度,用不了半柱香便能夠登岸。

    任松不禁打了個激靈。

    他懂了,上使這是調虎離山,然後一記回馬槍。

    風少的死士大半調走,剩下那些僅夠勉強封鎖玄武島。

    白虎這一渡河衝來,這些死士不退則死。

    玄武島之圍立解。

    這顆本來被風沙圍住的死子立刻活了。

    島上的玄武衛白虎衛馬上可以聯合這批白虎奇襲近在遲尺的昇天閣。

    上使微笑道:“想明白了那還愣什麼,下去集結人手,活捉風沙。”

    任松深吸口氣,抱拳應是。

    昇天閣,風沙房。

    宮青秀美眸射出慌亂的神色:“風少您看,那羣水匪渡河過來了。”

    風沙柔聲道:“我希望你先回去。”

    宮青秀的眼神倏然斂爲平靜:“風少您稍等,青秀去去就來。”

    風沙搖搖頭:“聽話好嗎”

    宮青秀目不轉睛的瞧着他,語氣說不出的溫柔又說不出的堅定:“不聽。”

    旋即扭腰而去。

    風沙笑了笑。心道總算沒白疼你。

    回目凝注,眼神異常平淡,眼底的幽芒則更加熾烈。

    他的死士這時三三兩兩從玄武島那邊撤了回來,馬上佔據了下方花園。

    以演舞臺爲中心,三人一組,分散開來,守衛各處要津。

    人數雖少,仍然撐起了一道防線,護住風沙所在陽臺的三個方向。

    最先來的不是渡河那批白虎衛,而是任松。

    他孤身一人走了出來,後面花叢樹後人影憧憧,隱約可見兵器蹭亮的反光。

    這裏面既有他的玄武衛,也有白虎衛,都是從玄武島帶出來的。

    僅這些人就足夠衝破死士的防線,再來白虎衛也只是錦上添花。

    “風少,投降吧我會替您求情的。”

    任松神情談不上得意,臉色有些古怪,畢竟三年來風沙一直待他很好。

    心裏既尊敬又畏懼,其實不願見風沙沒個下場,可惜他說了不算。

    風沙雙手按着冰冷的欄杆,居高臨下俯視,笑道:“難得還會替我求情,我都不好意思殺你了。罷了,今次饒你一命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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