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七十四章 宮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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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剛峯忽然嘆了口氣,回刀入鞘:“黃某既然拔出兵器,便即認輸。”

    高瘦青年不住升騰的氣勢給他帶來的壓力越來越大,下意識拔出武器想要擊破。

    其實真打起來未必會輸,奈何諾言破了,只能認輸。

    王龜緊提的心立刻鬆了,有些炫耀似的瞟了風沙一眼,向蘇環笑道:“這便是我招賢館的高手。”

    蘇環轉目深深凝視他,忽而嫣然一笑。

    本不算絕色的臉龐隨着這抹笑容,竟如晴日下鮮花初綻般絢爛明麗。

    王龜瞧着這抹突然明媚的笑容,竟不免有些恍惚,猛然覺得這相貌普通的女子笑起來還真好看。

    風沙歪着腦袋,心下偷笑。

    王龜居然在青龍密使跟前搶着和隱谷扯上關係,蘇環不把他當隱谷中人對付才見鬼了。

    這小子要倒大黴了。

    王老爺子這時說道:“現在便是這位少俠守擂,如果無人勝過,侍衛長一職非他莫屬。”

    風沙陡然回神,拿眼睛去瞄雲虛。

    這個高瘦個子明顯是隱谷的人,等於破了雲虛設下的走私之局。

    要不要幫她一把呢

    轉念想想今天被她坑了不少錢,頓時熄了幫忙的心思。

    雲虛木無表情的板着俏臉,似乎察覺到風沙看她,微微轉頭,兩人對上視線。

    風沙笑了笑,做口型道:“求我呀”

    畢竟是自己的情人,只要開口相求,他還是會幫的。

    雲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扭回臉不理人。

    風沙聳聳肩不以爲忤。

    他對走私沒興趣,既然事不關己,當然高高掛起看熱鬧。

    衆人等了一陣,仍舊無人挑戰。

    王老爺子輕咳一聲,待要說話,一個像冰珠碰撞的清冷嗓音響起:“我來了。”

    這嗓音動聽到一聽便令人永生難忘。

    一字字間伴着若有似無的寒意,像是順着你的耳朵鑽進你的胸腔,冰涼的小手握住你火熱的心臟,慢慢收緊,使它驚惶失措,怦怦重跳。

    這嗓音彷彿有股神祕的引力,引得衆人止不住的轉頭,順着聲音望去,然後視線便被牢牢吸住。

    風沙臉上止不住的變色。

    一個絕色玉人不知何時站在那裏,雖然蒙着面紗看不清模樣,單論氣質絲毫不遜色宮青秀,誘人的身材曲線有過之而無不及

    反正極其誇張,足以把尋常男人的眼珠子都給瞪掉。

    然而骨子裏透出來的冰寒煞意,能把這些男人瞪掉的眼珠子給凍在半空,隨後摔地而碎。

    這個女人渾身上下充滿着致命的矛盾,絕美之姿引人心動,冷煞之態引人心驚。

    就像發現一尊巧奪天工的玉雕,忍不住伸手撫摸,恍惚美在雲巔。

    卻在下一刻發現玉雕遍體生寒,竟是千年萬年凍下的寒玉,這股極寒迅速順着你的掌心蔓爬至頭頂至趾尖,直到凍裂你的心。

    風沙死死低頭,恨不能躲到桌子底下去。

    儘管蒙着臉紗,他當然認得這女人,這就是宮青秀的師姐宮青雅,被他賣給雲虛的望東樓女殺手首領。

    與其說是賣,其實更像丟掉燙手山芋。

    因爲他發現已經快要控制不住這個女人了。

    自從宮大師將昇天閣傳給宮青秀,宮青雅就像走火入魔一般,一天比一天冷,越來越瘋狂。

    終日沉溺於練劍與殺人,對任何事都不感興趣。

    這樣下去,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反噬,他可不想被這瘋女人給惦記上。

    難怪雲虛不擔心這個擔當走私的侍衛長花落別家,原來是讓宮青雅做最後的壓陣。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在風沙記憶中,敢和宮青雅動手的人沒一個還能活着,宮青雅要殺的人沒一個還能不死。

    上次白虎那羣殺神攜帶連弩強攻三河幫,居然都被宮青雅帶着人生生擋下。

    風沙實在想不到單對單情況下,誰還能是她的對手。

    終於有江湖人認出了宮青雅的裝束,牙關打着顫道:“她她好像是西風山莊的”

    本來鴉雀無聲的大廳似被吹過一陣寒流,不少人開始打起了哆嗦。

    西風山莊是望東樓對外的名號,不但在江湖上鼎鼎大名,非江湖人士同樣如雷貫耳。

    西風山莊不但幹着殺手買賣,還乾的光明正大,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總之,殺的絕對不止江湖人。

    沒人知道西風山莊在哪,一襲形制特別的素色風裙便是其招牌裝束。

    飄飄風裙掃過之處,幾乎無人生還。僅有寥寥人有幸成爲活口,西風山莊才爲人所知。

    種種流言匪夷所思,少數真實多數揣測,這還是頭一次見到西風山莊現身於大庭廣衆之下。

    宮青雅的視線落在高瘦青年臉上。

    高瘦青年的身體像風中秋葉一樣顫抖起來,這雙冰冷無情的明眸像天威降臨般壓住他的頂門,使他無可抗拒的垂首。

    隨她轉眸,便似一柄無形的冰劍橫掃而過。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任何想要反抗的意志都在瞬間被凍僵凍碎,旋即碾壓成冰沫。

    雲虛到王老爺子耳邊低語。

    王老爺子乾咳一聲:“柔公主決意將侍衛長之職託付於這位姑娘,諸位可有異議”

    話都說到這份上,誰還能有異議除了二王子。

    這是唯一一個插手水運走私,王姐還無法阻擋的機會。

    他對這個侍衛長志在必得。

    眼睛直勾勾的瞪着王龜,眼珠子都瞪紅了。

    王龜又不傻,使勁低着頭裝作沒看見。

    二王子心下大怒,乾脆躍過他,直接盯住一位重金禮聘來的江湖高手。

    那中年人面色微紅,猶豫少許,硬着頭皮起身道:“我有”

    才吐出兩個字,一隻賽雪欺霜的纖手驀地掐上他的頸子。

    整個人被倏然提高,雙足離地。

    就像魚兒被突然揪出了水面,拼命擺尾。

    冰冷的手,刺骨的寒,迅速凍僵了脖子,凍住了喉管,凍紫了臉龐。

    中年人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脫,偏偏僅是輕微的甩動雙腿。

    宮青雅冷漠的看着他,不像舉着一個人,倒像抓着一條無力甩尾的小蛇。

    然後一擰,這人就吐出了他人生中最後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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