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六百八十八章 初月出雲
    衆人驚呆了。

    如果他們剛纔還把符圖當成一個發着酒瘋、仗着家世胡言亂語的紈絝,這會兒真真切切感到了撲面的恐懼。

    一個鮮活的生命,窈窕的美人,人家說殺就殺,說死就死。

    誰不害怕

    本來離得很近的一些人,驚慌失措的往人羣裏躲。

    紛紛如此,一下子空開一大片

    有親隨拍馬道:“出師之前需祭旗,洞房之前當然也要染血,求的是紅上加紅,喜上加喜,大吉大利。”

    符圖好像被血腥味刺激的清醒了一些,笑道:“不錯。”

    恐懼的情緒迅速蔓延,不知誰起了頭,圍觀衆人開水般沸騰起來。

    一個個奔逃亂竄,不乏尖叫吵嚷。

    喊什麼的都有,也有吵着要報官。

    符圖不屑而笑,拿瘸腿踢開頭顱,歪頭吩咐道:“去,給她贖了身,把賣身契取來,算我把她買下了,做逃奴處理,免得別人說我濫殺無辜。”

    自有親隨領命而去。

    有個尚沒走的儒生氣得渾身發抖,大聲道:“休想混淆視聽,等官差過來,我會作證你濫殺無辜。”

    符圖醉醺醺地轉身道:“當證人,那就要報上姓名出身。對了,上次也有個不長眼的傢伙跳出來噁心我,好像還是官宦子弟,他後來怎樣了”

    親隨接口道:“他辱罵三爺的親侄女,啊,就是當今的皇后,犯了十惡不赦之罪,移滅全族,男丁處斬,女眷爲奴。”

    “三爺好心,特意保下他的性命,還爲女眷贖身,連他一起送入碼頭妓寨,讓他的親孃姐妹,老婆女兒親身幫他贖罪。另外,他也算細皮嫩肉,嘿嘿~”

    一衆隨從不懷好意盯着那儒生,一唱一和,極盡威脅之能事。

    那儒生臉色慘白,呆了少許,掩面而去。

    這時,風吹開了當空之雲,露出了新升之月。

    皎白的月光灑滿小院,照亮一張白皙精緻的絕色容顏,更把一襲素裙照得比雪還白。

    初雲不知何時現身於院中,似乎冷若冰霜地繃着俏臉,星眸之中實則飽含膽怯和無奈,強撐的神情予人一種心虛心慌的感覺。

    加之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符圖一羣人的對面,看着既無助又可憐。

    風沙掃了一眼,轉目去瞄紀國公夫婦。

    李善顯得有些憤怒,隱約透着惋惜。他當然知道符家在北周的勢力,不是他一個出使的皇子可以左右的。

    以符圖的身份想要擺弄區區一個客棧的老闆娘,當然可以隨心所欲,想怎樣就怎樣。任何倔強、矜持、反抗那都是螳臂當車,會被輕易亟滅成灰。

    這個我見猶憐的漂亮女人一定受盡屈辱和折磨,任憑予取予求。

    再看看符圖那副不堪入目的醉酒尊容,真有種豬拱白菜,暴殄天物的感覺。

    是個男人都會惋惜至心疼,奈何無可奈何。

    鍾儀慧有些感同身受,不禁回想起她面對不可抗力時的無奈和無助。

    就像陷入蛛網的蝴蝶,不管如何掙扎,哭泣哀求,憤恨怒罵,直至力竭,依然全無用處,只能絕望看着蜘蛛慢悠悠地靠近你,猙獰的吞食你。

    她極力討好姐夫,無非是希望姐夫能夠在丈夫陷入艱困之際,念着情面予以庇護,她實在不太可能爲了一個素味平生的女人,耗掉姐夫的感情。

    風沙見兩人居然流露憐憫的神情,顯然真的不認識初雲。

    初雲是什麼樣女人,他最清楚不過了。

    江寧芙閨樓的花魁,南唐侍衛司的女諜,可以毫不猶豫獻出自己的美貌和身體做一隻溫順的貓奴,用盡一切辦法討你歡心。

    就這點場面,初雲根本不會在乎,這副矜持又無奈的可憐樣子肯定是裝的,只是裝的很像,瞧不出假裝而已。

    虧得風沙見過初雲的另一面,否則也分辨不出來。

    初雲以這種方式在他面前亮相,如果他出面救下,順理成章的搭上關係。

    如果他不出面,初雲可以就此搭上符圖。

    對於南唐密諜來說,絕對不虧。

    然而,沒有辦法因此認定初雲並沒有脫離侍衛司,還是南唐的女諜。

    總之,橫看豎看順理成章,左看右看全是巧合。

    任你滿心疑慮,覺得哪裏都不對勁,就是挑不出半點毛病。

    符圖一聲得意的長笑,打斷了風沙的思緒。

    “好,我答應你。只要你陪我一晚,這個冒犯我的夥計我就不追究了。咦,這小子居然還敢瞪着我。”

    初雲轉眸凝視那個被兩人壓在地上堵着嘴,仍舊努力昂頭的倔強青年,幽幽一嘆,轉開目光。

    符圖道:“看來他很喜歡你啊嘿嘿~我要他親眼看着三爺我怎麼得到你的。”

    那活計臉色漲紅,頸上額上青筋鼓脹,嗚嗚得使勁掙扎,眼睛都快瞪出血框。

    符圖哈哈笑道:你做夢都高攀不上的冰山美人,到我這裏也得化成一盆水,三爺我可以拿來洗臉,也可以拿來洗腳。別不服氣,待會兒三爺做給你看。”

    那夥計使勁閉上眼睛。

    符圖衝初雲道:“我等不及了,就去你的閨房。你們把他也給三爺我押進來,必須保證他一眼不漏。哈哈,你們也有眼福了,看看三爺如何威猛。”

    來看熱鬧的人這時大都跑光了,起碼街面上沒有,角落裏還貓着些人偷窺。

    另外,客棧各個窗戶也有人探頭。

    有人瞪眼,無人出聲。

    就聽符圖的笑聲滿院,以及親隨拍馬之聲不絕於耳。

    風沙心裏再多疑慮,終究不能看着初雲真的被人給欺負了,往廊外探出腦袋,笑吟吟地道:“符三爺,咱們又見面了。”

    初雲聞聲轉眸,嬌軀一震,櫻脣微分欲呼,雙手交疊捧心,似乎又驚又喜。

    符圖愣了愣,仰頭張望,距離稍有些遠,醉眼也有些朦朧,加之揹着月光,僅是得見個人臉的輪廓,瞧着似乎有些熟悉,問道:“你是誰”

    風沙做個手勢,又勾勾手指。

    流火輕悄悄地出門,招呼候於門外及隔壁的弓弩衛行動。

    繪聲則取來燈盞,湊來照亮主人的臉龐。

    符圖瞪大眼睛,總算看清風沙,神色瞬變,酒紅的臉龐一下子鐵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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