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興風之花雨 >第六百九十一章 陵光閣
    風沙正想找個機會跟任松談談,給勾欄客棧擴展規模的理由就很不錯。

    既然任松釋放了善意,不管真的假的,又抱有什麼目的,一定會留下尾巴讓他可以抓住順杆爬。

    那就順杆爬~

    初雲出門之後,風沙立刻召來繪聲,讓她連夜出面去代表勾欄客棧與周圍的三家風月場談買鋪面的事情。

    不出所料,皆被強硬拒絕。

    這種地段當然不是有錢就能夠買下的。

    要不是初雲名聲在外,繪聲恐怕會被當成砸場子的當場扣下。

    至於符圖隨從被幹掉的事情,已經被朱雀衛平息的乾乾淨淨,哪怕親臨者也只知道昨晚符三爺在勾欄客棧抓到個逃奴殺掉,僅此而已。

    第二天大早,這三家的管事聯袂登門,比之昨晚態度大變,言說東家有意商談,中午於狀元樓擺宴云云。

    到午時,風沙準時赴約。

    他這才知道,狀元樓最好的房間不是狀元閣,而是內天井形的建築的頂上正中高閣,名爲陵光閣。

    道家稱朱雀爲陵光神君,這名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朱雀的地盤。

    陵光閣的正下方就是那個矗立金榜的大廳。

    周邊沒有任何建築高過陵光閣,包括南城樓,更把外天井的頂臺作爲露臺,寬闊到足以大步奔跑,繞放紙鳶。

    俯瞰遠近城景,無不盡收眼底。

    這是極爲罕見的平頂結構,而非飛檐。

    陵光閣佔地與下方的大廳一般大,與四面露臺整體加起來像縮小的宮殿外加廣場。

    露臺沿邊做了假飛檐,附近無法看到高閣上的情形。

    簡而言之,這是一個高度開放,又極度隱祕的空間。

    裝飾之奢華,更不必多提。朱雀一向很有錢。

    風沙上來之後,發現”陵光”二字似乎還有點別的意思。

    入目一衆美婢,動人妙體遮罩着有等於無的輕紗,如瀑而垂的烏亮長髮似乎都比這薄紗披擋的更多一些,果然很光。

    陵者,大阜也。就是大土山的意思。

    光者,明亮華美。

    陵光者,大土山上明亮華美。

    果然名如其名。

    如今入夏不久,樓層又高,尚有些風,也有些涼。

    好在這些美婢個個青春健康充滿活力,略寒反使膚色更加嬌粉細膩。

    風沙只能說任松這小子真會玩。

    任松在露臺上擺開一桌,滿桌佳餚,全然楚韻風味。

    風沙湊過去拿鼻子嗅了嗅,讚道:“香。”

    任松笑着招手,一位美婢掀開一方冰鑑,露出一排冰鎮玉瓶,瓶體脂玉如雪,宛如冰中雪松。

    另一位美婢持瓶揭蓋,酒香順着寒氣瀰漫開來。

    侍酒兩女皆肅容肅立,儀容無比端莊,神情異常認真,姿態一絲不苟,與本來輕佻的之形貌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充滿異樣的美感和致命的誘惑。

    不光近身服侍的兩女,其餘美婢盡是如此作態,體如花莖英挺且柔韌,頰似花朵鮮豔且迷人,頂多不勝涼風而微顫而已,足以亂花人眼。

    風沙看酒不看人,眼睛一亮,喜道:“瑤漿凍蜜。”

    “知道風少喜歡這酒,我派人在汴州到處打聽,知道前朝一位國公家有珍藏。許了他不成器的兒子一份官職,人家才肯割愛,也就這些,喝完沒了。”

    風沙從美婢手中接過玉瓶,轉瓶凝視道:“以價論,賺了。以罪論,虧了。你知道一個惡官會導致多少惡事發生,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嗎”

    任松聳肩道:“所以過上十天半月,他就會因爲倒行逆施而被人行俠仗義,總有高義之人願意爲民除害,那些高來高去的俠客,誰又知道是誰呢”

    風沙呵呵一笑,仰頭喝了一口,嘖嘖道:“好酒。”

    任松比手道:“昨天諸事紛擾,沒能讓風少嘗上狀元樓的手藝,今天特意擺上一桌,以爲賠罪。”

    風沙過去坐下,夾了塊鮮嫩的魚腹肉嚐了嚐,讚道:“對味。”

    任松跟着於對面入座,讓一衆婢女先行退下,舉杯道:“不瞞風少,我的處境很難,或許還比不上風少難,但也沒有容易多少。”

    風沙若有所悟道:“你身爲北周朱雀觀風使,需要爲北周四靈計,又必須要兼顧東鳥四靈的利益。東鳥內耗嚴重,我不認爲東鳥擁有統一天下的實力。”

    任松嘆氣道:“盡人事,聽天命。我在南唐便已就職,替北周朱雀在南唐安排了一些佈設,或許能夠讓北周選擇先攻南唐而非東鳥。”

    “北周欲攻東鳥,必須先陳兵襄陽,以攻中平。”

    風沙笑了起來:“中平乃三國交界之地,脣亡齒寒,南唐必救無疑,辰流小國也不會坐視不理,各方皆可援手。北周攻南唐則攻淮水攻運河,東鳥鞭長莫及。”

    “是嗎”任松顯然不太懂戰陣軍略之事,不免將信將疑:“也就是說,北周一定會先攻南唐”

    風沙心道你居然還擔心這個以我在周嘉敏身上的佈局,恐怕不等北周滅掉南唐,南唐已經把東鳥給滅掉了。

    這種戰略佈局,風沙當然不會傻到告訴任松,含笑道:“然也。你去看看山川地形圖,再隨便找個靠譜的將軍聊上幾句,什麼都明白了。”

    當然是忽悠,如果軍略這麼好弄懂,兵家還兵個p啊~

    不過,糊弄任松綽綽有餘。

    任松見風沙信誓旦旦,果然信了大半,仍舊愁眉苦臉道:“就算東鳥沒有兵戈顛覆之危,東鳥四靈仍有危機迫在眉睫。”

    風沙微怔,一下子來了精神,舉杯道:“你是說東鳥總執事不想滅佛”

    任松與之碰杯,讚道:“風少就是風少,什麼都瞞不過你。總執事他老人家離開江寧之前對我千叮嚀萬囑咐,無論如何不能讓四靈參與滅佛。”

    風沙興奮起來。

    他明白東鳥總執事的意思,總堂四靈加之北周四靈如果決意滅佛,南唐和東鳥四靈就算不想跟進,南唐和東鳥的佛門也絕不會這麼認爲。

    就算佛門不搶先動手,也會在各個層面與四靈決裂。

    各地的局勢只要處於穩定狀態,其實就是各方勢力形成了僵持之勢。

    一定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以佛門的勢力,那可不是一發而已,那是一發入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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