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韶華緣夢錄 >第七百六十章 荒野蕭瑟死戰時
    不得不說小宗師高手便是小宗師高手,以一人對戰兩百餘騎的軍陣,在氣勢上竟然是全然不落分毫。

    手中赤鼎劍寶光燁燁,綻放出從不曾有過的神兵鋒芒,如果不出意外,這已然將會是空山於此人世的訣別之戰,他再不會保留絲毫實力。

    這十幾年謹小慎微,戰戰兢兢的日子他早已經過夠,最後這一捧火能夠燒多高便燒多高,能夠燃多大便燃多大,若有一山擋我,我便焚山,若有一海阻我,我便煮海!

    空山撒腿狂奔,竟然是與那百人的騎陣發起了對衝,這蠻橫的姿態即便是那些與他相交的知己也是從來沒有見過,在所有人看來空山一直都是一個處事謹慎,步步爲營的人,縱是有十分的氣力,與人交手也最多隻會出七分,剩下的三分便是有保命之用。

    騎將揮動手中戰矛,指揮所有黑甲鐵騎發動衝殺。

    黑色城鎮裏的城衛軍,那可都是從大秦邊境抽調組成的精銳騎卒,無論是哪一個,那都是在一場場的生死衝殺中,自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一但聽到主將號令,那便只有一往無前,無論前頭的是什麼樣的敵人,哪怕明知是雞蛋撞石頭,亦是義無反顧。

    既然兩方都是不留退路的硬拼,那麼這戰局註定將會是無比慘烈的。

    雙方相距還有十步之時,空山猛得停住身形,以右腳爲中心,身形前衝,與地面幾乎只留一線,手中赤鼎劍一劍盪出一個劍弧。剎那間,前排五頭坐騎直接馬蹄炸裂,摔砸在地上,被後邊來不及減速的同袍在地上連人帶馬踏成了肉泥。

    一劍起勢,再無停頓,空山有如一隻疾速旋轉的陀螺一般,瘋狂得在原地以剛纔的那種方式收割馬足,對於騎兵來說,坐騎就是他們的腿腳,沒了腿腳,便少了戰力,至少想要再追擊別人,就要困難得多了。

    一波衝殺,前隊的一百騎中,有近二十騎被空山斬落下了馬,不過卻也是對空山形成了前後包夾的態勢。

    空山站定身形,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看了一眼肩膀上剛剛在戰陣衝過,被一個騎卒紮了一槍,嘴角微微上揚,這人力終究還是有盡頭的,面對這樣的百騎衝撞,想要保證自己毫髮無損,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哪怕是有罡氣護體,但是這罡氣運轉也是與那吐納一般,有個竭盡的時候,如果稍稍放鬆,那便會露出破綻。

    一氣吐盡,換上一口氣,空山仍然是神彩奕奕不見頹色,手中赤鼎劍一揚,朝着陣前的將官喊道:“再送二十騎來斬殺。”

    如此狂妄的言語如何能夠不激怒這些大秦邊官的悍卒,一瞬間前後兩邊戰陣的所有騎士都是殺機勃發,就連他們座下的戰騎也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一個個不停得踢踏着馬踏,打出長綿的響鼻,隨時準備撒蹄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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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官臉色冰冷,伸手摸向腰間的烏黑鐵面具,將之摘下,沉聲喝道:“覆面!”

    鐵甲覆面那是鐵騎死戰前的一個儀式,不知從何時何地傳起,秦國最強鐵騎每逢死戰,必要以半張鐵甲面具遮面,傳說這是要將靈魂獻祭繪遠古偉大的兵神,以求換來戰無不勝的軍魂,每一個倒下的戰士,那都是一份祭品,獻祭成熟,兵神便會降下勝利。

    或許真的是得到了兵神的庇佑,大秦的鐵騎自一百年前崛起開始,至今大小經歷千百戰尚未有一場敗績。

    一百八十餘鐵騎齊刷刷得同時拉下鐵面具,覆於面上,原本不同的面具在這一刻好像是化作了一人的千百分身,整個地荒原之下,隱隱間彷彿真的降臨下磅礴的戰鬥意志。

    空山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臂肩骨,立定身形,這一次他不準備再主動進攻,而是要畫地爲牢,在這身周的十步方圓爲戰,他本就沒有想着要活着離開這兒,所爲的不過是給自己的徒弟們,朋友們多爭取一些時間,多消耗一些敵人而已。

    將赤鼎的劍鞘拋出,拋在了不遠處的地上,此舉於劍客而言意味着,此劍再無歸鞘的準備。

    “死戰!”鐵騎將官一甩馬的繮繩,提起戰矛便帶頭髮起了衝鋒。

    百人在同一時間呼出:“死戰。”

    緊接着就是怒馬狂嘶,軍卒咆哮,前後雙陣一百八十騎,同時朝前立於包圍圈中心的這個男人發起進攻。

    赤鼎劍揮起一片雪亮的劍花,幾乎每一劍起,每一劍落,都會有馬匹或是騎卒被斬殺,慶幸的是這個男人再沒有用出腰斬這種殘忍的手段,每一劍都是封喉而過,一劍斃敵,不給對方留下一絲痛苦。

    於劍者而言,這是殺戮之下留存的最大傳遞。

    空山真的再沒有走出十步距離,只在這個範圍之內左右出劍,身若驚鴻,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壘起了一尺多高的屍體。

    不過在馬蹄的往返衝踏之中,無論是戰馬還是騎卒,只要是倒地,他們的血肉都會被踩得四分五裂。

    空山的情況卻也是沒有好到哪裏去,他小宗師的氣機再如何的雄渾,卻也難敵如大浪東涌的巨浪一般不停衝殺而來的騎陣。

    先是被兩個騎軍校尉以精湛的槍術,在他的手臂和肩頭各自紮下了一個血窟窿,繼而在一氣衰竭,新氣未生之際,他又是被一匹戰馬當胸一撞,直接將他頂飛了出去十丈遠。

    口鼻之中滿是溢血,那模樣說不出的慘烈,然而他握劍的手卻是沒有一絲的晃動。

    隨手撕下截衣袍,將傷口纏裹,接着便是不顧五臟六海之中有如攪裂一般的劇痛,將一身氣機強行再度提上巔峯,大步邁行,揮劍前殺。

    原本以爲空山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校尉,還準備殺空山一個回馬槍,卻是被空山一把握住刺來的戰矛,直接從馬上給扯了下來,翻手用他的矛刺進了他自己的以髒之中。

    環顧四周,此刻已然是屍橫遍野,但是覆甲黑騎根本就沒有要收手的意思,調轉馬頭,又是再度準備發起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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