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韶華緣夢錄 >第八百七十九章 座而論及前隱事
    “另外半個護道人!”孟珺桐心絃似乎被人重重撥動,她忽然想起了阿溫曾經跟她說的那句話,

    他說他是孟珺桐的半個護道人,而洛無雙原本應該是另外半個,後來卻只能夠勉強做那半個中的準半個。

    真正另外半個護道人在哪裏,就連阿溫也不知道,只是說在不久的將來,自然會遇上。

    只能說是蕭瀟的計算實在是太好了,還真的叫孟珺桐在此時此刻此地遇上了高寒軒。

    只是孟珺桐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這另外半個護道人會是一個黃泉道徒,不管因爲什麼原因,他追隨了自己的母親,但是這個身份在孟珺桐這兒,始終就是一個坎兒。

    畢竟她曾親眼目睹過旬城結界內,大量的韶華織夢人被屠殺的場景,那個名叫孟長生的少年,現在心魔還沒有解除,被洛無雙帶在身邊。

    對於黃泉道的仇恨,已經上升到了恨屋及烏的程度,哪怕是隻聽到黃泉道三個字,孟珺桐都覺得自己的寒毛要炸起,嘴齒會不自覺得咬緊。

    “你說你是這方天地之下殺死黃泉道徒最多的人之一。”孟珺桐用懷疑的口吻詢問道:“那你到底殺死了多少個黃泉道徒?”

    高寒軒並不在意孟珺桐對他那種濃郁的敵意和懷疑只是如實回答道:“直接死在我手中的,有冥帥兩人,冥將十一人,再往下境界的,我基本沒有數過,應該是不下於一千吧,還有一位冥王被我重創,最後是有一位黃泉道主出手,將之救下,並承諾凡我秦土所在之地,黃泉一族不踏一縷,不觸一指。”

    此話一出口,不僅是孟珺桐呆住了,就連心智沉穩的柳白聰也是難掩臉上的震驚。

    別的不說了,死在這位黃泉剝皮人手裏的黃泉道冥帥就有兩人,要知道當初偷襲韶華夢城,整個黃泉道付出的代價也就是一位冥帥的自行獻祭而已。

    而冥將在整個黃泉道算得上是整體實力的中堅力量,每每進入人間,那都是帶着驚天的陰謀而來,這樣的人物死在高寒軒手裏十一人,此後的數目也就不去提了。

    而對其實力最直觀的認知在於最後的那兩個數據,重創一位冥王,逼得黃泉道主親自降臨救人,單就是這一點,恐怕高寒軒已經是能夠比肩黃泉道主的可怕人物了。

    “我的母親啊,您到底曾經都做了什麼,這樣可怕的傢伙,都願意做您的追隨者!你究竟站在這個世界的什麼位置啊。”

    孟珺桐內心幾乎是在朝着那個記憶淺薄的母親大聲呼喊,只是註定是不會有人給予她回答的。

    見到兩人漠然,一旁的李斯澄笑道:“是被老高的戰績嚇到了吧,其實不必太過驚訝,老高比誰都瞭解黃泉道,所以針對黃泉道的手段也就多了一些,從道主到冥王,冥帥,他都有一套攻殺的定式,所以倒也不完全是憑藉實力去碾壓。”

    孟珺桐聞言卻是搖頭,她並不贊同李斯澄的說法:“結果纔是正理,只要是生非死,是勝非敗,這就是實力。”

    高寒軒與李斯澄相視一眼,兩個氣質截然不同的人,竟然是露出了一模一樣的會心笑意。

    見孟珺桐投來詢問的目光,李斯澄解釋道:“我們是在感嘆啊,你的這話和當初你母親說的簡直是一模一樣。”

    聽到對方提及自己的母親,孟珺桐又問道:“剛剛大致瞭解了高前輩,不知李前輩可願意解釋一下,爲何你的身上有織夢人的血脈,但卻並不是真正的織夢人呢?”

    李斯澄灑然一笑:“這沒什麼好藏着揶着的,我的父親,祖父,太祖父,都是代代傳承的織夢人,到我這裏也是一樣,血脈純正,一脈相傳。”

    孟珺桐點了點頭,這種一代一代都有織夢人血脈傳承下來的,意味着血脈之中織夢之力是很強的,而且伴隨着每一代織夢人修行的傳承,這種力量會越來越強,就像是輝業城裏的薛星就是如此,一舉得到爺爺血脈傳承的饋贈,便達到了許多織夢人在韶華夢城裏幾十年都修行不來的夢力修爲。

    只是這也讓她越發的好奇起來,既然有着這麼好的修煉條件,爲什麼李斯澄要放棄織夢人的身份,否則代代相承的積累,恐怕能夠讓他在眼下這個年紀有着不輸於柳隨風的夢道境界了吧。

    李斯澄並沒有讓孟珺桐疑惑太久,而是緩緩道出了原委:“其實理由很簡單,織夢人的信仰讓我覺得很難受。我從小就是爭強好勝的性子,雖然被父輩逼着讀書,沒有練武,可是做任何事,我都不願意讓自己受委屈。而織夢人的身份,恰恰是這天地之間要受委屈最多的一羣,所以我很果斷得就放棄了,對於父輩爺爺的傳承,也是拒不接受。”

    說到這裏,李斯澄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一閃而逝的內疚感:“爲此,父親與我斷絕了關係,將驅逐出了家族。我的家族原本是在韓國屈非城,我也是因爲這事才離開韓國,來到了秦國,也是後來在秦國遇上了你的母親。”

    “屈非城李家,莫不是…………,李伏典是你父親?”柳白聰忽然開口打斷了李斯澄的敘述。

    李斯澄轉頭看了柳白聰一眼,輕輕一笑,點了點頭:“柳公子知曉家父?”

    柳白聰神情有些凝重:“前輩難道沒聽說,屈非城李家已經遭了……”後邊的‘滅門之禍’四字,柳白聰最終也是沒有能夠說得出口。

    李斯澄卻只是輕輕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父親,爺爺,太公,一門老小,總計七十四口人,滿門被滅,是黃泉道的手筆啊。”

    “前輩不惱怒?不仇恨?”對於李斯澄淡然,柳白聰顯得有些不理解,又難道是李斯澄與家族之間的隔閡已經深到了這種地步?

    李斯澄緩緩端起桌上的一隻酒盞慢飲了一口:“韓國被滅,已然是爲整個李家陪了葬,既然利息已經收回來了,那麼接下來向黃泉道討本錢,也就不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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