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韶華緣夢錄 >第一百零六章 施銀針丈量生死
    顯然韓復渠也沒有想到這宋義宋都尉會是一個如此殘忍嗜殺之人,這個秦諜暗探落入他的手中才多久一會兒,就已經身死,哪怕是換作京都最嚴苛的酷吏來此刑訊,也不該如此之快。

    更讓韓復渠喫驚的是,就宋義自己所言,那個秦諜暗探已將交待了情報。要知道這些進入別國刺探信息的暗探,哪個不是經歷了層層的篩選,經歷過最殘酷的訓練。

    一般的刑罰在他們看來那根本就不算回事兒,他們身體對於痛苦的耐受是常人無法理解的,甚至有些人天賦異稟,越是虐的,越是興奮,反倒是可以將那情報咬得死死得,直到被活活折磨死也不會吐露半個字。

    總之宋義的手段讓韓復渠非常的意外。

    “我要驗下屍體。”韓復渠總算腦子還算清楚,現在這人畢竟是套在麻袋之中的,是死是活,到底是不是那個秦國諜子誰也不知道。

    即便知道宋義沒有理由騙自己,韓復渠仍舊是謹小慎微,提出要檢察的要求,衆目睽睽之下,如果宋義心中沒有鬼,斷然是不會拒絕這種要求。

    這一點是宋義,包括孟桐他們一早就已經預料到的。

    宋義揮了揮手,示意手下解開麻袋,一個軟啪啪的身體從麻袋中被掀了出來。

    “是他嘛,”韓復渠向一旁的人問道,當時他們韓家也有人在城外看到了那個被抓獲的秦諜暗探。

    一個還算年輕的男子走上前去,將衡水的身體翻過來,認真仔細得打量了幾眼,雖然臉上此刻沾滿了血污,但是這五官輪廓還是非常清晰的。

    男子回到韓復渠的身邊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

    韓復渠又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說道:“柳師傅,麻煩你了。”

    說話間一個揹着老木箱,身着一套素衣的年邁老者排衆而出。

    這裝束大家一看就知道,是一位仵作驗屍官。

    “韓先生客氣了。”那位被叫作柳師傅的仵作來到衡水身前,先是上下探究了他的脈搏,心跳和呼吸,這是表徵的探查也是斷人生死的基礎步驟。

    “脈搏,心跳和呼吸都已經斷絕,應該已經死去。但是卻並不排除有假死的可能。”

    柳老師傅一邊說着,一邊打開木箱,從木箱之中取出了一個布包袋。

    他小心翼翼得將布包袋展開,裏頭是大小粗細不等的上百根銀針。

    柳師傅伸出食指在那些銀針尾端一一掃過,仔細得挑選着最合適的那一枚。

    最後他的指尖輕輕停在了一根足足有小指粗細的銀針上,或者說這已經不能稱之爲銀針了,而該將它叫作銀錐。

    “此枚名喚‘丈生死’,若是被此針刺貫神池,玉府,百會三穴,而無反應者,便可斷定已經死絕。”柳師傅煞有介事得舉起那枚錐子一般的銀針,向着四方晃了晃,似是在展示給周圍的衆人看。

    別看老仵作年邁,可這下針的手卻是極穩,只不過就是眨眼的功夫,那銀針便已經落下,準準得落在了衡水的第一處竅穴神池之上。

    銀錐沒入神池近半,柳老以食指拇指輕輕捻動銀錐,就這一幕,周圍旁觀者亦是不由得發出一陣陣得倒吸冷氣之聲。

    就這一下,活人哪兒喫得住,可是衡水卻是依舊一動不動,甚至連渾身的肌肉都沒有半點的反應。

    柳老緩緩拔出銀錐,取出一個絹帕將針擦淨,點頭道:“銀針刺穴而不醒,想來此人十之八九已經死透了。”

    一邊的韓復渠手中桃木杖輕輕得晃動,就聽他冷冷得說道:“十之八九可不行,必須是十成死得死透纔可以。”

    宋義在一旁面帶譏諷得喫嗤笑道:“韓老先生可還真的是小心謹慎啊,不如就按我說的,你將這屍身帶回去剁成肉泥,以祭奠韓三先生,那不更好,保管是十成十得死透。”

    韓復渠嘴角微微抽動:“我韓家自我有韓家的規矩,再者我韓家卻也沒有咱們宋都尉這般心狠手辣之人啊。”

    宋義乾笑:“韓老先生真的是客氣了。”

    柳仵作之後又以銀針紮了玉府,當然衡水的身體依舊是無甚反應。

    “最後一穴便是百會,”柳仵作擦將了銀錐,開始落針。

    針尖瞬間沒入百會穴,但是這一次意外發生了,原本如一灘爛泥的衡水一下子渾身繃緊,猛得從地上坐了起來。

    周邊圍觀之人瞬間暴發出了震天的驚呼之聲,他們確實是不怕死人,可是這能夠自己坐起來的死人可就不同了。

    宋義身體驟然間也是一緊,孟桐卻是從背後輕輕拉了拉宋義的衣角。

    宋義回頭望向孟桐,卻見她不着痕跡得衝着自己搖了搖頭。

    宋義再望向那位姓柳的仵作,果然,老仵作十分的淡然,根本沒有被這一幕給驚嚇道。

    老仵作拔出了百會穴中的銀針,圍身衝着周圍驚異尖叫得衆人揮手道:“不用緊張,此人已經死透了。”

    “柳……柳老師傅!這……這死人怎麼會突然坐起來!”有人壯着膽子問道,這也是這會兒,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柳仵作笑着收起自己的那袋子銀針:“剛纔那一針誘發的是屍跳,是一種人死後依舊會保持的身體反應,若是沒有這反應,倒還沒辦法確定此人是不是真的死去。”

    被拔出銀針後,衡水重新倒回到地上,柳仵作又看了衡水一眼,這才轉身走回到韓復渠的身邊:“韓先生,這人已經死透了,老朽告辭。”

    韓復渠目光沉凝,低眉斂目,半晌才點頭道:“辛苦柳師傅了。”

    柳仵作搖頭:“無甚辛苦,告辭了。”說罷作揖離開。

    “韓老先生,這皮囊你可還要,不要的話,我這便差人拖去亂葬崗埋了。”宋義的話中譏諷仍在。

    韓復渠不去理會,轉身離去。

    倒是那個叫韓少虎的年輕人走到衡水的身旁,重重一腳踢在衡水的身上,離得近的人都能夠聽到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響。

    孟桐身子一緊,壓制住自己要上前阻攔的衝動,她知道,若是此刻上去,必然會叫人起疑。

    宋義卻是在一邊拍掌叫好:“好!韓少爺龍精虎猛,這對付死人的狠勁更是讓人叫絕,霸道,厲害!”

    周邊圍觀之人聞言頓時轟然大笑,韓少虎臉色漲得通紅。

    “宋義,你不要得意,只要你還在旬城,本少爺早晚要你跪在我們韓家匾額前,給我們磕頭。”

    宋義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那我便靜待那一日的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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