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將他叫進皇宮,也給他擺了一桌之後,就叫他可以回去了。
四爺的原話是你家裏還有兩個有孕的,西北事情也不少,朕就不留你了云云。
十四爺自然是感激不盡。
儘管是擔心太后的,可家裏的人也一樣擔心。何況,他是在西北軍中任職的,也不能長久的離開那裏。
“今年的頒金節,你們回不來就在那邊過吧。朕也會賞賜下去。”四爺又問:“大哥可好”
“回皇兄的話,大哥身子已經好了,精神也足。軍中的事,大哥也認真負責,叫我和十三哥學了不少。”十四爺忙道。
他必須說清楚,大哥是真的盡職盡責,不能叫皇兄不清楚。
捱了打,降了爵位,大哥並沒有怨懟啊。
“那就好,你就護送大福晉她們去西北吧,這就出宮去,明兒就出發。”四爺擺手。
十四爺哎了一聲,正經告退。
出來仍舊回了暢春園。
畢竟明日就要走了,今兒說什麼也得跟額娘好好說話。
聽不聽,聽進去多少是一碼事,總要說的。
暢春園裏,十四爺走着,前頭是長喜提燈。
快到了春暉堂的時候,十四爺腳步頓住了:“你說”
他開了個頭,又不說下去。
“爺,這外頭更深露重的,咱們進去”長喜心裏有數,太后如今是越發聽不進去人話了。十四爺也是愁啊。
“也不知府裏如何了。”十四爺這話一聽就是臨時編的。
可主子不想說,你做奴才的還能如何
總不能還主動提起太后吧
“想來有福晉在,府裏是好的,只是福晉到底也懷着身子呢。爺不在,到底不安穩。”還是回吧,京城裏,這根本插不上手了。
“福晉有孕,還要受累,側福晉也一樣幫不上忙。”十四爺也是嘆氣。
“可不是麼。”長喜也跟着嘆氣:“不過多的是得力的管事的們,太醫也在府裏住着呢。”
十四爺腳下還是動了,再是不想,也得去見。
太后還沒睡覺呢,她今兒精神略好一點,正在和丫頭們玩兒葉子牌呢。
見十四來了,就笑道:“這是哪裏去了”
“回皇額孃的話,宮中皇兄設宴”
“原來是進宮了。”太后打斷十四爺,當時臉色就不好看了,丟西葉子牌哼了一聲。
十四爺嘆氣,擺手叫人都出去。
殿中只留下母子兩個人。
“額娘。”十四爺坐過來:“您如今是不心疼兒子了”
太后抿嘴看過去,十四還是那個孩子。還是她打小心疼的兒子。
不禁伸手摸他的臉:“額娘最疼你了。”
“那額娘如何不肯信兒子的話”十四爺一副受傷的樣子。
太后不語,嘴脣緊緊的抿着。
她這幾年不如意,臉上的皺眉本該多了的,可是因爲胖和浮腫,倒是顯得沒什麼皺紋。
只是紅的透明,一看就是浮腫。
嘴兩邊的法令紋深刻,抿着嘴的時候,看過去一副刻薄。
事實上,太后確實是一年比一年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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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厭煩所有人,所有事。
就是十四爺這個親兒子看着,也很是有些怕她。
是怕她,怕她這樣時時刻刻都能爆。
“你何時回”良久,太后問道。
“回額孃的話,明日就回去了。畢竟西北是有差事的,如今兒子在軍中任職,不好一直擅離職守的。”十四爺道。
太后冷笑了一聲:“不好擅離職守,就好擅離你額娘了還不是那黑心的”
“額娘您莫不是要害死兒子麼”十四爺覺得,與額娘講理都沒有用
額娘如今真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了。
“好了,哀家知道你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也不知齊春那賤人哪裏好勾着你竟是連額娘都忘記了”太后哼着擺手:“你去吧。”
十四爺張大嘴,想說什麼,卻最終只是拱手出了春暉堂。
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這就是他對額孃的定義。
他就算是想急着回西北,差事的事額娘不能理解也罷。
可是就算是娶媳婦忘了娘也該是布魯堪
何況,齊春是做了什麼什麼都沒有啊
額娘一廂情願,就覺得他要回去是因爲側福晉
甚至,額娘給他的定義就是因爲女人所以不管額娘了
十四爺覺得心寒,可又想着額娘是因爲病了纔會如此。
心裏複雜難言,竟爲了皇兄難受的厲害。
這些年,皇兄竟也不知如何被額娘磋磨過。
猶記得小時候,他還不服不忿,如今回頭看,小時候他都夠混蛋了
皇兄這些年,竟是不知道吃了多少委屈
額娘,真是叫他失望透頂了。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十四爺就要告別了太后去直貝勒府上接大福晉了。
昨夜皇兄給了旨意,今日就不必進宮告別了。直接走就是了。
大福晉見了十四爺,客客氣氣的見禮:“十四叔來了。”
“大嫂千萬不要多禮,都預備好麼要是沒好也不急着走。實在是趕不及,明日也成的。”
“都好了,沒什麼預備的,本就想着入冬之前過去的。只是這一路,辛苦十四叔了。弘昱畢竟要留下的。”大福晉笑道。
“哪裏話,都是自家人。照顧大嫂是應該的。”十四爺笑道。
“十四叔,本來我也想去,可是我如今也是有差事的人了。”弘昱嘆氣。
“放心,有十四叔在呢。”十四爺拍着他的肩膀,心說這個侄子也大了。
正說這話,就聽見外頭唱和,太子爺駕到,六阿哥到。
幾個人忙起身迎接,就見門口穿着杏黃色太子服制的弘昕笑着進來了:“大伯母,十四叔,煜哥。”
幾個忙請安:“給太子爺請安,太子爺吉祥。”
弘昕幾步上前扶着大福晉:“這是做什麼,我是來送送大伯母和十四叔的。”
“太子爺,您自稱”太監福來忙提醒。
“你這太監好不懂事,都是自家人,還管自稱”弘昕皺眉:“邊去。”
福來退後,這頭,大福晉心說這孩子真是會做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