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是長輩,沒有爲晚輩守孝的說法,所以她這裏是可以喫肉的。
跟以前一樣。
原本是打算擺上素宴來着,不過眼下,她不想喫素,明貴人懷孕,皇上也免了她喫素,正好。
所以這一桌,就很是豐盛了。
相比起來,葉棗要的兩樣喫食,就可憐的不得了。
野菜餅子是怎麼做也不會好看的,鹹菜更是黑乎乎的。
雖然用香油辣椒拌着,總歸也不是那麼好看。
葉棗看着一桌子好喫的都沒胃口,可是見着野菜餅子和鹹菜,口水都要下來了。
太皇太后看着她這樣,好笑道:“來,哀家也嚐嚐。”
太皇太后也喫過鹹菜,小時候在草原上,不過是不知哪家的漢人奴隸做的,蒙古人是不做這些個的。至於野菜餅子,那可真是沒喫過。
太皇太后吃了一小塊野菜餅子,就後悔了。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很單純,就是愛喫肉。
牛肉羊肉馬肉都行,豬肉也湊合。
不愛雞鴨魚的,麻煩。
這野菜餅子更是……這怎麼能喫呢?
可瞧着明貴人眼巴巴的,她就有些懷疑了,女人懷孕是這樣的?
幸好她沒有懷孕過,這麼受罪呢?
“哎,你看你這罪受的。這些都不能喫?”太皇太后就換上一副憐憫的神色。
是真可憐明貴人,要是礙於孝期不能喫肉也就罷了,這是給她也喫不下去。
“回娘娘的話,要是喫的不對口味,就會想吐。”葉棗笑道。
“哎,那還是喫你這個吧,哎,可憐見的。”太皇太后嘆氣。
葉棗失笑:“不可憐的,懷孕的人口味就是奇怪些,其實想喫的喫到嘴裏,覺得很香的。”
“是麼?那你喫吧,別客氣了,多喫點。就是這東西沒營養啊。”太皇太后皺眉。
“沒關係,奴才能喝湯。”葉棗道。
太皇太后這才點頭應了。
於是,她們兩個人就畫風清奇的開始用膳。
太皇太后真是……懶得在這個晚輩跟前裝模作樣了,就是愛喫肉麼,就……喫肉吧。
葉棗呢,瞧着太皇太后雖然素日裏話少不管事,可是人家放得開,她都覺得餓得肚子打鼓了,就別裝矜持了吧?
於是,也就開始吃了。
一個喫肉喫的滿足,一個喫野菜餅子就着鹹菜也是一臉滿足。
伺候的人們都憋着笑呢。
您說這兩位,喫的這麼南轅北轍的,怎麼還吃出和諧來了呢?
另一頭,四爺和皇后一起去了延禧宮。
如今的延禧宮,可不是住三個人了。
主殿裏,當然還是玉太貴妃住,帶着二十阿哥。側殿中,出了原來的其貴人和溫貴人之外,又多了兩個太答應。
如今的延禧宮裏,也算是擁擠了。
“給皇上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大宮女嬋娟出來忙請安。
“二十阿哥如何?”四爺問道。
他對延禧宮的一切,都感到厭煩。
“回萬歲爺的話,二十阿哥高燒不退,眼下太醫在呢。”嬋娟感覺到了皇上的不滿意,忙回答道。
她心裏也清楚,
如今不是過去了,主子在沒有過去的風光了。
雖然說,庶母年輕,但是皇后也在,便也就不需要避諱了。
正殿裏,玉太貴妃頭髮有些凌亂,臉色不太好,一身湛藍色的旗裝看起來也有些不太合身。
“皇上和皇后來了。”她笑着道。
四爺嗯了一聲,徑自往裏去。
皇后對玉太貴妃笑了笑:“給娘娘見禮。”
“皇后快別多禮了。”玉太貴妃假模假式的道。
皇后只是笑着,跟着四爺進去了。
心裏把個玉太貴妃厭惡到了極點。
什麼東西,竟敢真的受了她的禮,就算是個太貴妃又如何?不過是個賤人出身的。
二十阿哥高燒,所以引起了上吐下瀉,太醫紮了針之後,止住了。
這會子正昏沉沉的睡着呢。
見了四爺,太醫們忙跪下:“臣等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二十阿哥如何了?”四爺走近了看過,之間孩子有些渾身潮紅,果然看起來不太對勁。
“回萬歲爺的話,二十阿哥是高燒引起了嘔吐……眼下止住了,二十阿哥太小了,不好用藥,只好叫奶孃喝藥再給二十阿哥餵奶。不過二十阿哥身子不錯,想來是無事的。”
“好好伺候,二十阿哥要是有事,朕拿你們是問。”四爺又看了幾眼二十阿哥。
他才幾個月大,病了也是挺可憐的。
要說四爺對這個弟弟很關懷,那是假話。
可這是皇阿瑪的最後一個孩子,於情於理,都不能叫他沒了。
所以,四爺不上心也得上心。
玉太貴妃抹着眼淚;“我可憐的孩子。”
四爺不耐煩的緊,四爺是真討厭這個女人。
“太妃不必擔心,太醫醫術高明,二十阿哥小病,不會有事的。”四爺耐着性子道。
“如何不擔心,十月懷胎生的孩子呢。”玉太貴妃用帕子遮住眼睛,做出個十分楚楚可憐的動作來。
四爺當時就站起來了,噁心的:“朕先走了,太醫好好伺候。要是二十阿哥不好,你們提頭來見。”
“臣等定竭盡全力!”幾個太醫忙道。
皇后也跟着起身:“今兒個是中秋,萬歲爺不如去別的妹妹那坐坐也算,回去乾清宮也無聊。”
四爺沒說話,出了延禧宮之後道:“朕先回去了,皇后也回去吧。”
皇后也勸過了,今兒這個節日過的,真是糟心。
只好告退離開了。
就在延禧宮外頭分開走,一個回了景仁宮,一個回了乾清宮。
四爺一肚子的火氣,回了乾清宮,真是坐臥不寧。
想去看葉棗,又怕自己控制不住火氣。
她如今正是最脆弱的時候,要是不小心嚇着她傷着她,四爺覺得自己要後悔死。
還是不去了。
“萬歲爺,您該用膳了。”蘇培盛上前,小心翼翼的。
這叫什麼事啊,好好的中秋節,就成了這樣了。
“嗯。”四爺隨便應了一聲,一肚子火氣,喫都喫不下去。
蘇培盛只好揣度着,上了一桌子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