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農門嬌俏小廚娘 >第71章 衝擊
      安茉兒正色道:“教訓談不上,只是這些日子在盧家看的多了,聽的多了,也長了些見識,身爲一家之主,得有識人之能,有決斷之慧,以大局爲重不錯,但何爲大局?絕不是私心偏頗,而是凡事都要有個章程,照章辦事兒,以理服人,一家之主,就好比一條船上的掌舵之人,掌舵的不善掌舵,還要獨斷專行,最後的結果只能是船傾覆沒。”

      “祖父認爲大伯纔是讀書的料,可事實上呢?大伯讀了二十多年書,卻連一個秀才都考不中,其實,您早就知道大伯資質平平根本就不是這塊料,但您就是固執的認定了他是,絲毫沒有想過給三伯父或是我爹一個機會,難道我爹和三伯父就真的比大伯差嗎?我爹就不說了,說說三伯父吧,三伯父爲人老實忠厚,但他一點也不笨,相反還很聰明,三伯父沒跟過木匠師傅,但他木匠活做的比那些有師承的人都好,不管什麼樣式,他一看就會,祖父有沒有想過,在您發現大伯不行的時候,您若是肯多花一點心思在三伯父身上,給三伯父一個機會,說不定,您現在已經是官老爺的爹。”

      安連承臉皮發燙,他有茉兒說的那麼好嗎?

      金氏第一次看自己的男人眼裏多了幾分光彩,好像自個兒男人在某些方面確實挺聰明的。

      “現在,您終於對大伯不抱希望了,卻又把希望轉移到大堂兄身上,您的目光是如此的堅定,堅定的永遠放在大房這一房,爲了栽培德昌,您無情的剝奪了德仁唸書的權利,我們沒要您出一分錢,您卻逼着我爹把原本要給德仁讀書的銀子都拿出來,您有了解過德仁有多聰明嗎?他只是趴先生的窗戶斷斷續續聽了兩年,卻已經能將《千字文》、《弟子規》、《三字經》倒背如流,不說通曉《幼學瓊林》、《名賢集》,但絕對難不倒他,請問大堂兄可以做到嗎?”

      安老爺子心頭劇震,德仁真的這般聰慧?還是安茉兒誇大其詞?若是真的,那德仁可是大有希望。

      安茉兒的語聲清脆,擲地有聲,眸光清亮,銳利有鋒,繼續道:“沒能及時發現可造之材白白錯過,是爲無識人之能,明知是錯,卻一錯到底,是爲無決斷之慧,您所謂的大局,不過是您自己的一廂情願,一味的私心偏頗,做事沒個章程,對錯不分,賞罰不明……”

      “安茉兒。”安連文怒吼道,氣的額上青筋都爆出來:“你一個晚輩,當着全家人的面,把長輩貶的一文不值,你算個什麼東西?你這就叫規矩?”

      安茉兒淡笑道:“茉兒不過是就事論事,就算貴爲九五之尊,金鑾殿上也允許御史諫言,怎麼大伯就聽不得真話?祖父就聽不得實話了?皇上自覺有錯還得下罪己詔,難道你們比皇上還威風?”

      安茉兒一句話就堵得安連文說不上話來,頂撞長輩是大逆不道,可皇上殿前設御史言官、廣開言路,下罪己詔這些也都是事實,他怎敢跟皇上去比?

      安連文不敢,安老爺子就更不敢了,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時代,老百姓對皇權有着極其深刻的敬畏,他就覺得安茉兒的話哪裏不對,但被安茉兒藐視皇權的大帽子一扣,就啥也不敢說了,連肚子裏的火氣都挫了下來。

      “你這叫真話實話嗎?還不是爲了你的私心?”安德昌忍不住跳出來指責。

      安茉兒語聲沉冷下來,譏諷道:“難道我說錯了嗎?大伯不是讀了二十年書都沒讀出朵花來?刑名師爺的差事還是靠着女婿才謀到的?難道你不是遊手好閒,你不是賭場常客?別哭囔着說你只進過一次賭坊,還是被人拉了去的,村裏可是有不少人不止一次看見你進出賭坊,你到底欠下了多少賭債你自己心裏清楚,真的就只有沈得富一家嗎?如今大伯的差事泡湯了,人家可就沒那麼多顧忌了,只怕明日那些人就登門要債,我勸你還是趕緊讓你娘準備銀子替你還賭債吧,反正你娘體己多的是,應該夠你賭上一年半載的。”

      “安茉兒,別以爲你是女的我就不打你。”安德昌被刺激的暴跳如雷,再也顧不得在安家人面前維持一貫的乖孩子的形象,他恨不得撕了安茉兒的嘴,他很後悔自己那一棍子敲的太輕,早知道當日就該敲死她纔對。

      德信往前一站,揮了揮拳頭,威嚇道:“你碰我妹妹一根頭髮絲試試?”

      呂氏怕自己兒子喫虧,一把將兒子拉到身後,急聲喝道:“德信,你想幹什麼?”

      德信瞪着眼睛說:“他想幹什麼我就想幹什麼。”

      凶神惡煞的模樣,嚇的呂氏也不敢說話了。

      安茉兒真心覺得有個哥哥真好,被哥哥保護的感覺真好。

      “粗魯,野蠻,四弟,你到底是怎麼教養子女的?”安連文氣勢洶洶地質問。

      “大伯父,關於怎麼教養子女的問題,您最好還是不要提了,我們再不濟也不會淪爲敗家子,您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兒子吧。”安茉兒嘲諷道。

      一句把安連文噎了個半死。

      安茉兒還沒完,說:“對了,大伯,剛纔大堂兄把我家的門給踢壞了,這損失該賠吧?少算點,就一百文好了,還有,昨兒個祖父替大堂兄還的賭債裏頭有八兩銀子是我們家的,也請還回來,我們沒有給人還賭債的義務。”

      “還有我的五兩銀子。”一直躲在次間聽牆壁的安秀梅呼啦掀開簾子,出來要債了。

      “要這麼說的話,那也得還我們家銀子吶,那可是公中的錢,我們也有份,爹,您說是吧?”金氏也來湊熱鬧。

      安連文氣了個仰倒,今兒個,他是回家來算賬的,結果一個個的問他算賬,他悲憤地望着父親:“爹,這個家咋成了這樣了?”。

      安老爺子腦仁直抽,是啊,爲什麼這個家變成這樣了?彷彿一夕之間就變了天,老大家的不爭氣,老四家的越來越強勢,還動不動就要叫人來評理,他原本堅若磐石的一家之主的威嚴,在安茉兒的一再衝擊下,在金氏這根攪屎棍的一再攪合之下,似乎已經搖搖欲墜了,讓他不免有些灰心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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