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裝作疑惑的樣子:“這是我在路上撿的,覺得紮在腰上挺好看,就留了下來。”
那冥使猶自戒備地大聲喝道:“解下來,給我看看”
“是,大人。”
雷天生慢慢地解下纜繩,雙手捧着,向冥使遞了過去。
不遠處的七修士相互對視,不知龍公子爲什麼這麼順從,難道因爲變故放棄了計劃
冥使伸右手,將纜繩拎起,放在眼着觀瞧,冥盔中露出的雙眼目光驚異不定。
就在這時,雷天生髮運了他蓄勢已久的攻擊。
“還給我”
他大叫一聲,雙手突然向纜繩抓去,似乎要奪回自己的東西。
那冥使下意識地迅速將纜繩向身後藏去,這時雷天生右手突然加速擡起,閃電般插入冥使的雙目,然後縱身而起,雙腿重重在踹在冥使身上。
“啊”
冥使大叫一聲,後退一步,停在渡口平臺的邊上,卻並未落入怨河之中,他拋下纜繩,雙手握住撐杆,在身前亂舞。
周圍的人羣轟然向四下散去。
七修士也迅速後退,以免殃及池魚。
雷天生見他的計劃並未完全實現,心中暗驚,這盔甲究竟是什麼做的,竟然如此沉重。
他閃向小船方向,避開撐杆,突然俯身,用腳尖把地上的纜繩勾了過來,執在手中。
“何人大膽,竟敢襲擊我渡河籤士”那冥使也沉靜下來,大喝,一邊側耳細聽。
“籤士”雷天生心中冷笑:“原來只是個冥界小卒子,而且還不是正式的士兵,而是個未入流的雜兵。”
他也暗鬆了口氣,不止因爲對方級別低,好對付,而且就算殺了這麼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卒,想必也不至於帶來多大的禍患。
他迅速調整了計劃。
這時,周圍的人已經避開一段距離,卻並未走遠,圍在附近看熱鬧,很多在還高聲呼叫着爲雷天生鼓勁。
雷天生毫不理會,他看準時機,趁冥卒手上撐杆減慢之季,猛地把手中纜繩向冥卒甩去。
冥卒聽得聲音,用撐杆格擋。
纜繩在空中一抖,猛然轉向,繞過撐杆,纏在冥卒的手臂之上,然後發力一拽。
冥卒站立不穩,向前邁出半步,也發力回拽。
雷天生突然鬆手,和身撲了過去,一邊用手抓住撐杆,雙腿再次重重在踹在冥卒的胸口。
冥卒正回奪纜繩,發力突然落空,身子不由向後一仰,搖搖欲墜,被雷天生踢到,再也難以維持平衡,向後退出,退了兩步,身子已經在平臺之外,他啊地一聲大叫,落入怨河之中。
雷天生失望地鬆開手。
冥卒儘管落水,雙手兀自死死地抓緊撐杆,雷天生不得不放棄。
周圍的人鬨然叫好,就有人向渡口衝過來,七修士儘管極力阻擋,無奈勢衆,仍然被衆人不由自主地推得上前。
雷天生突然回頭,冷冷地掃了一眼。
人羣洶涌之勢猛然一滯,停了下來。
這時,冥卒在怨河裏站起身上,河水只到他胸口,他掙扎着大步向河岸走去,河岸的人羣發一聲喊,再次向後退去。
突然把手中的撐杆向人羣中投去。
撐杆所到之處,碰着便死,沾着即亡,所穿過的亡靈如同虛擬的影像一樣幻變,其中包括一名驛站修士,人羣中頓時形成一條長長的通道。
人羣同聲尖叫,向四下散開。
那冥卒開始拼命地揮舞雙臂拍打河水,同時雙腳亂踢,一會兒跌入水中,一會兒又站起,彷彿與人作着生死的搏鬥。
雷天生一邊躲避濺起的河水,一邊向人羣中衝去。
他要去撿起撐杆。
沒有撐飄杆,空有船隻也到不了對岸。
這時,卻有一人比他更早一步,向撐杆落處跑去,速度也不慢,正是丹子青。
雷天生在平臺與河岸連接之處停下,對其他五名修士道:“你們先上船。”
“是,龍公子。”五人應道。
龍公子與冥使捨命相搏,給他們創造渡河的機會,他們心中感激,自無二話。
那個被撐杆正好擊中的修士,只能怪他自己運氣不好。
見幾人奔向小船,周圍的人也躍躍欲試,但在雷天生冷冽的目光下,沒人敢上前,剛纔雷天生搏擊冥卒的威勢震住了他們。
這時,那冥卒已經跌跌撞撞地向着冥河深處拍打過去,動作明顯見緩。
丹子青撿了撐杆跑了回來,交到雷天生手中。
雷天生讚道:“幹得不錯,你先上船。”
“是。”丹子青滿臉喜悅,跑向小船。
雷天生橫執撐杆,緩緩後退。
人羣之中不斷地有人哀求讓他們也乘船過河,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雷天生惘然不聞,小船載不了太多的人,只要鬆口,這些人必然一哄而上,很可能就會把小船擠得翻沉,何況他與這些人無親無故,沒有必要同情他們。
雷天生也是見慣了生死的人,心腸早已剛硬。
看了看河面,那冥卒早已經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怨河之中。
雷天生嘆了口氣,看來人們想平息心中的怨氣很難很難,就連冥界的兵卒都不能。
突然,他停下腳步,望向遠處。
怨河右側河岸之上,有多人在爭鬥。
人頭攢動,看不清是什麼人,但雷天生隱隱感覺有些不安。
回頭看了看已經在船上相候的衆修士,雷天生暗自搖了搖頭,這種爭鬥在怨河邊早已見慣,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不必大驚小怪,還是先渡河再說。
他猛然返身,快跑幾步,跳上小船,用撐杆在渡口平臺上一撐,小船向怨河深處蕩去。
平臺上的人們發一聲喊,向渡口衝過來,前面的幾人縱身躍起,向小船跳了過來。
雷天生冷冷一笑,撐杆在空中一劃,這些人頓時炸成一團淡淡的煙霧,很快消失於無形。
這情形與那些冥卒所爲幾乎一般。
後面的人一呆,猛地止住腳步,但後面不斷的有人涌過來,把前面的人擠下平臺,落入怨河之中,一時之間,河水激盪,平臺上下一片混亂。
雷天生感到紛亂的記憶涌來,他甩甩頭,將它們驅到一旁,不去理會,將撐杆往下一撐,小船又離得更遠了一些,再也無人能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