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婚姻,或許此刻我和蕭何是一樣的心態,那就是再完美終究有一天也會走到盡頭。這世間本沒有什麼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不過都是癡男怨女們的自我安慰罷了。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撫摸着小白的長毛,凝望着廚房裏那忙碌的消瘦背影沉思。雖然我知道唐熙會做飯,只是沒想到他竟然能夠做得這麼多的好菜,真是令人意外。
“別看了,快點過來幫忙端出去,馬上就可以喫飯了。”唐熙的聲音中滿是慵懶的優雅,令人聽着無比的舒服,如被春風撫慰一般。
我踮着腳點走進廚房,端着一盤紅燒魚慢悠悠的晃回客廳,才放到餐桌上小白便搖着尾巴開始諂媚的想喫。對它好笑的擺手,便見它甚是委屈的坐在地上無限可愛萌的望着我。
唐熙如八爪魚一樣不一會就將廚房裏面做好的飯菜給端了出來,見我早早的坐在椅子上等着了,好笑的瞥我一眼笑道:“喫飯倒是挺積極的,怎麼不學着做飯?”
我嬉皮笑臉的接過筷子夾了一筷子芹菜,笑道:“你會就行了,我會不會無所謂。”
唐熙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長髮,一臉笑意的嘆道:“你呀,總是有用不盡的理由。”那語氣竟然滿是寵溺和疼愛,被人用這樣的語氣說話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喫飽喝足之後我再次對唐熙的廚藝報以最真誠的讚美,這孩子真是人才,就連做個飯都可以開飯店當大廚。做飯做得這麼好喫,就憑這一點嫁給他我也不喫虧。心思想定,我轉着筷子用桌子上的排骨調戲着小白,引誘它卻不給它喫我果然是壞心眼的人。
唐熙端着茶杯喝着茶,慢條斯理的解開了自己襯衫的第三個釦子,笑着問我:“天雪,你覺得哪天日子比較好?我們定下婚期吧,好不好?”
和我說話,他總是習慣性的用徵求的語氣,似乎只要我說不同意他就會改變主意一樣,實際上根本不會。用徵求意見的口吻說着通知的話,唐熙果然腹黑。
“婚期?”我歪着腦袋望着他,半天才緩過神來問:“你真的要娶我?和我結婚,會不會打破你們貴族之間所謂的政治聯姻之類的東西?”還有,你家後媽叫我監視你呢,這件事情我還沒有來得及對他說。
唐熙探過身子替我倒了一杯水,輕嘆道:“對我來說,只要我不願意那些東西就沒有任何意義。”
我點頭,漠然道:“那就是說還是有的了,你有沒有什麼未婚妻之類的東西啊?”
唐熙嘴角抽了抽,指着我的鼻子笑道:“你算不算?”
我瞪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不算。”
“那就沒有了,我的未婚妻只有你一個,除了牧天雪誰也沒有這個資格讓我在意。”
這清華說的真是動聽,即便是習慣和文字打交道的我也忍不住紅了臉。自從和唐熙攤牌之後,在他的面前我似乎不用再似之前那般僞裝,我不能確定這是進步還是退化。
唐熙但笑不語,站起身從廚房端出來一疊開心果,推到我的面前,笑着問我:“喜歡喫堅果嗎?”
我無語,他的慢條斯理讓我很反感,我特別討厭這種自己無法掌控的事情,尤其對方還是唐熙。
“你是什麼態度?!是和我討論終身大事的態度嗎?看你這死樣子,我就想撕了你的嘴。”我假裝惡狠狠的樣子踩着椅子伸手捏住他的臉,笑得無比燦爛道:“疼不疼?求饒我就放過你。”
唐熙嘆息着拉住我的手,猛地一拖將我從桌子上拽到了他的懷裏,同時放着開心果的碟子也飛了出去,小白扭着肥碩的身子撲了過去!他的大手緊握住我的腰肢,令我動彈不得的同時卻又爲此刻的曖昧姿勢紅了臉。
“怎麼了?剛纔不是張牙舞爪的要收拾我的麼?現在怎麼老實了?你是屬貓的嗎,天雪?”唐熙的嘴脣輕柔的抵住我的耳垂,一邊對着我的耳朵吹氣一邊笑着緊了緊放在我腰上的手。
“唐熙,你愛我嗎?”擡頭,嘴脣擦過他的下巴,我輕聲問。
唐熙點頭,眉眼皆笑道:“愛,我愛你牧天雪。”
這個答案我喜歡,是發自內心的喜歡,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我擡眸望進他的心底,柔聲道:“愛,就請深愛。唐熙,我對愛情有潔癖,希望你也能全心全意的對我。雖然,現在我還不能明確的告訴你我有多愛你,但我一定會努力的愛你,全心全意的愛你。你做得到嗎?”
這一次唐熙唯有嘆息卻沒有回答我,沒有一言一語卻用沉默代替所有的言語。我蜷曲着窩在他的懷裏,如一隻貓般倦怠的閉上了眼睛,不想再看到唐熙此刻的臉上的表情。
直到被唐熙抱進了浴室,光潔溜溜的被放進了浴缸,我才緩慢的睜開了雙眼,周身傳來的溫暖讓我明白浴缸裏面早就被放滿了熱水。他是什麼時候放的熱水,是做飯的時候還是我們喫飯的時候?!唐熙做事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我看不透他,從一開始就無法看透這隻腹黑的傢伙。
安靜的坐在浴缸裏面任由他修長的大手替我洗着頭髮,如此乖巧的我定然讓唐熙皺緊了眉頭。
“怎麼不說話?突然變得這麼乖?”唐熙問我,而我卻無話可說。
歪着腦袋任由他舉着蓮蓬頭沖洗趕緊頭髮上的泡沫,我嘆息道:“唐熙,別對我這麼好,你明知道我們不會有結果的。”
梳理着我長髮的大手停頓了一下,繼續慢條斯理的替我洗着長髮,聲音帶着一絲不能確定的飄渺問我:“爲什麼不會有結果?天雪,你到底在懷疑什麼?”
我搖頭,笑道:“我什麼也不懷疑,只是覺得我們不該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