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隨意的翻看一眼,嘿然冷笑。
見他神色疲憊,不顧胡倉在側,紅蓮上前輕柔的爲其按摩太陽穴,美眸中滿是心疼。
“少爺,您是沒看見,那些背信棄義的小人,都被南城百姓罵慘了,蟻穴傳來消息,至少有四五十家百姓不堪忍受,舉家搬遷了!”
聞聽此言,紅蓮嬌笑一聲,滿是幸災樂禍的快意。
以吳明如今在平民百姓中的聲望,那些人爲了眼前利益,公然在真武武館最重要的時刻背後捅一刀,想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
武館面向普通百姓子弟開放,又不限制改換門庭,多麼寬鬆的條件,可偏偏有人就是忍不住貪念!
尤其是賀海峯,其家世在南外城也是有名有姓的豪門,出了這種事,都有尋常百姓敢去他家門口潑糞!
連賀家都如此,更遑論其他人了!
“終究是太弱了!接擂之戰,竟然只有五人獲勝!”
吳明沒有在意這些,也不準備推波助瀾,安靜享受聲望帶來的好處。
但武館中精英弟子銳減的情形,還是讓他有些鬱悶。
除了陸子衿、徐拓之外,只有沈家姐弟獲勝,這還要包括他自己。
玄雷等武館此舉,對武館的打擊不可謂不重!
“您不是說了嘛,去蕪存菁!走了這些目光短淺的小人,武館定然蒸蒸日上,讓他們後悔都沒地兒哭去!”
紅蓮晃了晃粉拳,嬌憨嫵媚之態動人心絃。
可惜自家這位小主,依舊盯着桌上的書冊,好似一本書都比她來的有吸引力,讓此女不禁有些氣餒。
吳明微笑搖頭,這丫頭看事還是太片面!
“小王爺,昨日接擂一戰之後,按照約定,我們輸了之後交付寶物時,各家館主改口稱,要與我等強強聯合,希望館中騰出幾間修煉室,供他們的弟子修煉,大家好攜手共進!”
胡倉獨目中隱現怒色,沉聲說道。
“真是可惡,這不明擺着強取豪奪嗎?”
紅蓮怒道。
“嘿,想要空手套白狼,真是打的好算盤!胡老,此事簡單,你安排人手張貼告示,就說真武武館無意與各家爭奪弟子,只是想給普通百姓子弟一條出路。
館中弟子如今不多,修煉室尤有閒餘,其他武館弟子只要支付費用,便可入館修煉。
而且,要着重點明,鑑於玄雷武館等各家臨陣挖牆腳的無恥行徑,真武武館不想與沒有武德之人合作,將他們全部摒棄在外!”
吳明冷笑道。
“小王爺,如此做好是好,可一次得罪這麼多武館,有些得不償失!”
胡倉猶疑道。
“放心,收錄那些改換門庭之人的武館,絕對不多,可不是誰都願意接納見利忘義之徒的!”
吳明冷冷一曬。
“既然如此,我這就去安排!”
胡倉眼睛一亮,當即離開。
“咯咯,還是少爺聰明!”
紅蓮笑的前仰後合,似乎已經預見到那些武館弟子鬱悶後悔的神情。
放眼京城,硬件設施比得上真武武館的也不過聊了幾家,可誰願意將耗費巨量資源建立的陣法修煉室,用來培養競爭對手的弟子呢?
如此一來,縱然重重得罪了玄雷等幾家武館,但同樣也交好其餘武館弟子,何樂而不爲?
這樣做,就萬無一失了嗎?”
吳明有心考較此女,突然問道。
“少爺,難道交好其餘武館,都不能抵擋玄雷等武館嗎?”
紅蓮心中一突,神色有些驚慌。
“聽說過引狼入室的故事嗎?”
吳明淡淡道。
“引狼入室?沒聽說過,少爺這麼一說,奴婢覺得心中慌慌的!”
紅蓮嬌憨道。
“哎!”
吳明微微搖頭,知道要將此女培養成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才,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接下來,他便語重心長的將此典故說給紅蓮聽。
吳福在遠處的池塘邊,目光溫和的看着兩人一說一傾聽,會心微笑。
“如少爺所言,讓他們入武館修煉也不好,可該怎麼辦纔好?”
聽完故事,紅蓮顯得憂心忡忡。
“紅蓮,你要懂得遇事舉一反三,聯合其餘武館抗衡玄雷等武館,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便在眼前,有這麼多武館幫襯,短時間內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但人心難測,久而久之,他們未必不會生出,本該如此的念頭。
長久下去又會想,這麼好的地方,怎麼不是自己的呢?”
吳明淡淡道。
一座擁有數十種陣法修煉室的武館,在各家勢力眼中,不啻於是塊肥肉。
若非吳明身陷聖道之爭漩渦,早就被吞的連渣都不剩。
即便如此,也不妨礙有心人,暗中爭奪武館使用權的程度!
“那這麼說,他們也同樣不安好心,該怎麼解決?”
紅蓮愣怔問道。
“借力打力!”
吳明緩緩起身,撫着涼亭柱子,手指輕輕律動着。
“借力打力?”
紅蓮呢喃幾遍,美眸中迷茫之色濺起。
吳明沒有說話,有些話說多了反而適得其反。
既然要培養此女,就不能讓她產生惰性,遇事時刻想着依賴自己。
“少爺,我知道了,各家武館既然會不安好心,咱們鬥不過,可總有人鬥得過,兵家、法家與我們王府交好,自然可以請他們的人入駐武館!這樣一來,三方較力,誰也別想喫下誰!”
沒過多久,紅蓮喜哄哄道。
“孺子可教!”
吳明滿意的點點頭。
“嘿嘿!蓮兒可聰明着呢!”
紅蓮嬌憨一笑,百媚橫生。
啪啪!
就在此時,院中響起一陣清脆掌聲,引得兩人同時向一角的陰影中看去。
“什麼人?”
紅蓮如受驚小鹿似的嚇了一跳,嬌斥一聲的站到吳明身前。
只見一名三十歲許的高瘦青年,黑暗中一雙眸子散發驚人的亮光,看着吳明道:“今日聽憫農世子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有客登門,看茶!”
吳明平靜的拍了拍紅蓮小手,直視陳風雨,道:“風雨劍客——陳風雨,我等你很久了!”
聞聽此言,陳風雨瞳孔微縮,不着痕跡的看了眼端坐在池塘旁的吳福,略一沉吟的步入涼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