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地牢的大門之後,戴倫的雙手手腕上,很快被拷上了一條深紫色的鎖鏈,雙手腕的鐵箍上有着黯淡的符紋。
戴上這條鐐銬之後,戴倫忽然感覺體內所有的戰氣,都被一股強大的吸力迅速吸了進去,從手腕涌進了鐐銬中,就像沉入了最深的海底,完全不見了蹤影僅僅幾個呼吸之後,戴倫的戰氣便消失的一乾二淨,整個人彷彿被掏空。
“這東西是必須戴上的,普通的枷鎖可鎖不住冒險者。”
這衛兵隊長明顯是有點同情戴倫,但他也愛莫能助,只能聳聳肩。
一邊繼續往深處走,一邊小聲叮囑道“地牢裏有地牢的規矩,你要小心我看你不像是真正的壞人,但地牢裏面的傢伙可都不是善茬。無論你被關進哪間牢房,都儘量低調,五天的時間堅持一下應該很快就過去了”
這衛兵隊長說着,示意戴倫注意甬道兩側。
石質甬道的牆壁上,有着一扇扇破舊的木門,用粗壯的鐵鎖牢牢鎖住,只在與眼平齊的高度上有着一個長方形的橫向開口,大概是用來向裏面觀察或者傳遞一些東西。
此刻這些鎖着的破木門裏面,卻是傳來陣陣怒吼,爭吵,還有慘叫,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響。
嚴重的,震得木門都逛逛作響。
戴倫的瞳孔微微一縮。
“重刑犯不關在這裏,這裏的大多都是些當街鬥毆、欺行霸市之類的混混,這些人即便是關在牢裏了也不可能老實,打架是家常便飯,欺負新人更是不成文的規矩”衛兵隊長聳了聳肩,“好在,你是冒險者,尤其還是個戰士”
“地牢裏關押的犯人中很少有冒險者,畢竟冒險者的數量本來就比普通人少得多,而相對來說,冒險者在牢裏也更容易得到其他人的敬畏和遠離。畢竟大家都不是重刑犯,期滿都是要放出去的,誰也不希望出去之後被一個冒險者算賬”
“但也有那麼一類人,在外面不敢惹冒險者,在地牢裏面卻是有着一種奇怪的報復心態,我就見過一些身體孱弱的魔法師在裏面被一羣街頭混混打得鼻青臉腫”
“好在你是戰士光之戰士的身體長期受戰氣滋養,也常年和魔物近身搏鬥,就算戴上符文枷鎖,沒了戰氣,身體也很強壯,一般人輕易不是你的對手”
衛兵隊長說着忽然停下了腳步。
前方,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地牢衛兵提着燈籠站在一扇牢門旁邊,身邊還蹲着一個披頭散髮的邋遢老頭,老頭手上戴着普通的鐵鎖鏈。
“把他交給我吧。”地牢守衛嘶啞着聲音道。
衛兵隊長點了點頭,最後拍了拍戴倫的肩膀,然後轉身離去。
“你們倆在這等一等,我的牢門鑰匙忘帶了,回去拿一趟。”地牢守衛在身上摸索一陣,忽然開口,然後把戴倫和老頭的鐐銬都固定在了旁邊牢門的大鐵鎖上,然後轉身走向了地牢更深處,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盡頭。
只剩下戴倫和披頭散髮的小老頭在昏暗中面面相覷。
“看來咱們接下來會是牢友啊不如小兄弟你先說說,是因爲什麼事被關進來的”邋遢老頭忽然對着戴倫尷尬一笑,主動出聲緩解氣氛。
“那我說吧我是因爲喫飯沒給錢,喫得又太多。”老頭撇撇嘴,一副不以爲意的樣子,“那家老闆真是小氣,像我這種年紀的老人不應該得到尊重嗎,請我喫一頓飯又怎麼了”
“砰砰砰”身邊近在咫尺的牢門內,忽然傳來一陣拳拳到肉的聲音,以及一個人的大聲求饒。
但求饒無果,反而還引起一羣人在裏面哈哈大笑,笑聲和慘叫聲此起彼伏。
戴倫頓時想起了剛剛衛兵隊長的叮囑,嘴角微微一抽,他倒不是擔心自己,而是視線轉移到了面前老頭那彷彿一陣風都會被颳倒的瘦小體型上片刻後,忍不住還是說了一句“一會進去之後,你站在我身邊。”
“啊”老頭看了戴倫一眼,似乎有些不解。
“你據說他們會欺負新來的,”戴倫搖了搖頭,“你跟在我身邊,我有餘力的話會保護你一下的。”
片刻後。
“咣噹”陳舊的木門被重重關上。
戴倫和小老頭被地牢守衛推進了身邊的牢房,進來之後才發現,牢房裏居然相當寬敞就算此刻二三十個人同時在這裏,都沒有擁擠的感覺
兩個新人一進來,原本正圍着一個小個子男人拳打腳踢的一羣壯漢囚犯,頓時停手了。
小個子男人抓住機會,連滾帶爬的跑去了牢房的角落,在那鼻涕眼淚一大把,卻捂着嘴不敢出聲。
而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剛剛進來的兩個身影。
很快的,他們的目光都落在了戴倫手腕上,那一條暗紫色的鎖鏈以及佈滿符紋的手腕鐵箍上明顯和這間牢房裏絕大多數人的鎖鏈都不同。
“冒險者”有人驚訝低呼起來,“似乎還是個戰士”
此言一出,頓時大多數人都移開了視線,就彷彿沒看到戴倫似的衆多不懷好意的目光紛紛落向了另一邊的瘦小老頭身上。
而戴倫也明顯注意到了這一點,牢房裏都是普通人。心中微微一定的同時,他也稍微橫移了一步,將老頭的瘦弱身影擋在了自己身後。
這一舉動的意義不言而喻。
“哈這小子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這時候,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牢房裏的二十幾個囚犯頓時聞聲向兩邊散開,從中讓出了一條通道,牢房最深處,一個深棕色皮膚的刀疤臉男人頓時映入了戴倫眼簾。
這人本來是坐在一張鋪着簡單草墊的石牀上的,此刻猛然站起,可以看到身高明顯超過了兩米站在那些都算是比較壯的囚犯中,還是比其他人都高出一大截,宛如站在山羊羣中的一隻鐵甲黑牛。
“比爾,隨便你怎麼教訓他,但可別打擾到我哦。”這時候旁邊另一個聲音懶洋洋傳來。
戴倫視線微微一動,頓時看到,一個叼着稻草翹着二郎腿的瘦長身材男子,正斜靠在另一個石牀上,望着天花板發呆。他身子下面的草墊居然摞了足足十幾層,因而了充足的柔軟,硬是把牢房的石牀睡出了旅店豪華牀鋪的感覺。
而作爲代價,周圍許多石牀上都是光禿禿的,連一張草墊都沒。
更重要的是戴倫很快注意到,這兩個人手上的鐵鏈,同樣是深紫色的
將本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