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地流走,就在等待的空檔,柴鳳音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也沒逃過女人善變的定論十幾天前,事件一個一個爆發的時候,她是多麼憤怒;到如今冷靜了這麼久,儘管還是會憤怒,可偶爾也會念起北辰璧對她的好,雖然他真的很霸道
“刺啦~”窗戶那邊終於傳來了動靜,是利刃戳穿窗戶紙的聲音。
柴鳳音倏地起身,就見那映在窗戶上的黑影似乎一頓,她撫摸着左手中指上一圈暗金色痕跡,在黑影猛地將信扔進房內轉身想溜之際,立即催動靈力灌注在中指上。
漸漸地,暗金色的圈痕凸顯出一枚戒指,戒指上的玄色珠子發出耀眼的光芒,這光芒迫使窗外的黑影止步。
“參見小姐”暗衛發現玄黃戒,不敢不進來拜見。進屋的時候連忙撿起剛纔匆忙之間,扔到房間地上的信,恭敬地呈到柴鳳音面前。
柴鳳音這次倒是乾脆地將信收下,只是心念一轉,立即收了起來眼不見爲淨。她擡起了左手,看向地上跪着的暗衛,“這戒指,你們都認得吧”
“是。這是主上的信物,見玄黃戒如見主上”
又聽到北辰璧這種吩咐,柴鳳音目光一閃,撫着中指的戒指眼神一暗,有一絲悵然。沉默了一會兒,她繼續道:“也就是說,如果我要一直跟着我的暗衛出來拜見我,他也必須出面了”
暗衛愣了一下,不敢欺瞞地點點頭,“主上吩咐,小姐有命,屬下們莫敢不從。”
“那就請一直跟着我的兩名暗衛出來回話吧”若不是下午讓天書探查,柴鳳音還真沒發現北辰璧安排了兩名暗衛在她身邊。
不消片刻,果然又有兩名暗衛現身,“參見小姐。”
“白天的事情是你們做的”
“是。”兩人回答的異口同聲。
柴鳳音想了想,繼續問道:“你們什麼時候跟在我身邊的”
“主上離開時,讓我們暗中保護小姐安危。”
竟然從那個時候就在了,她竟然一直沒有察覺,她還是不夠強柴鳳音暗自憋悶,目光落在兩人身上變幻不定,終於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北辰璧除了讓你們保護我,是不是還要你們將我的消息彙報給他”
“沒有。”
沒有柴鳳音狠狠地詫異了一下,北辰璧轉了性了
呵呵~怎麼可能
北曜國東宮,太子寢殿,北辰璧正挑燈夜讀。
然而他讀的不是別的,正是東焱的暗部送來的情報。厚厚的一沓紙上記錄的全都是關於柴鳳音的事情,哪怕是早上點了些什麼喫食、和誰坐在一起都有記錄,堪稱事無鉅細。
北辰璧知道柴鳳音不喜歡被人監視,也知道就近保護她的人遲早會被她發現,因此他特地交代保護柴鳳音的暗衛不用跟他彙報事宜,而是將情報的工作交給各地的暗部。可以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阿音,已經五天沒見到你了,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之間已經相隔了十幾度春秋了。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我在南郊別莊等了你一夜;不過,你沒來是對的,如果你真的來了,我想我一定捨不得讓你離開,哪怕你那會兒正生我的氣”
鬼使神差地,柴鳳音拿出了北辰璧送來的那些信,拆開了第一封,粗粗掠過幾眼,忍不住看了進去。或許是感情真摯的文字有一種讓人平靜的力量,柴鳳音一邊看他的信,彷彿在體悟他的情感,也重新梳理自己的心緒翻出了那些被自己忽略的感動,和愧疚
“阿音,已經分開六天了,我們之間又多相隔了三個春秋。你肯定還在爲行舒的事情生我的氣吧不管你如何埋怨我,我還是不後悔我做下的事情。將危險扼殺在萌芽時期,是對你最好的保護,也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
“大男子主義”柴鳳音懊惱地將第二封信丟開,後面的話不想看下去了。猶豫着她又拆了第三封信
“阿音,分開七天了,你有沒有一點點想我也許馬上你就會收到骷髏山的消息了,與其讓顧蒔風那傢伙鑽了空子,倒不如我自己親口告訴你。
此次我離開木樨國,一方面是因爲北曜國即將舉行的靈力者大比,另一方面是我想親自來骷髏山救出鳳凰,給你一個驚喜。所以,我改動了朱粒長老給你的回信。但其實我也不算騙你,鳳凰的確是被神祕人抓走了,只是那個神祕人是藏身在最歡門的枯藤老人。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鳳凰已經被鳳族的老鳳凰給救走了。只是,鳳凰一族最是高傲,最恨被人契約作靈寵,你要小心鳳族找你的麻煩。
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一心擔心你來骷髏山會遇到危險,不知道朱粒長老另有安排。你師傅他已經狠狠罵過我了,阿音,你看在我捱罵的份上,就給我寫封回信吧哪怕你寫信罵我一頓也好”
柴鳳音緩緩將第三封信放下,抿緊雙脣嘴角不自覺微微翹起,對着信嗔道:“欠罵活該”
他也不想想,師傅能害她嗎若真有危險,師傅怎麼可能顧不得在靈力者大選期間,還要她趕去骷髏山
柴鳳音算是發現了,北辰璧這個人對周圍的人極度缺乏信任朋友,師傅,這些人都不能讓他給予信任嗎
“阿音,與你分開八天了,自我們相遇,還從未分開過這麼久。昨晚我又夢見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了。現在想想,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深深地被你迷住了。
也許,就算你不是靈女,我還是會牢牢地抓住你。不過,如果你不是靈女,你就不會介意我接近你的初衷了吧阿音,我們相遇了,無論身份,無論時間,無論地點,我都相信那是最好的安排,就算不是最好的,我也要把它變成最好的”
這算是粉飾太平嗎柴鳳音的視線從第四封信上挪開,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一想到當初北辰璧選擇用靈獸獸晶的方式助她覺醒靈力,她就感覺,自己那時是在生死邊緣遊走了一回。那她有理由懷疑,北辰璧現在的所作所爲,是不是又是一次更大的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