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忘了”無盡斂去玩笑之色，面上漸漸凝重起來，“那你記得你是如何從無望之海出來的嗎”
“不是你救我出來的嗎”
“你只記得我救你出來”
“難道不對”魔尊奇怪地看着無盡，“你爲什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無盡不答反問道：“你還記得鳳音帝姬嗎”
魔尊面沉如水，“以後，非參和鳳音帝姬這兩個名字，都不要再提了”
無盡無聲地嘆了口氣，“那你還記得，你的元神是如何尋到你現在這副軀體身上的嗎”
“”
這個問題倒是把魔尊給難住了，他竟然對此是沒有一丁點兒印象。想了想，他若有所思道：“我的記憶，是不是缺失了什麼”
無盡沉默了，“這樣也好，既然來下界非你本意，我這就設法送你的元神回魔界。”
“”魔尊張了張口，一個“好”字將要出口卻啞然，似乎是聽到他說“回魔界”，心裏有些莫名的抗拒。
見無盡轉身要走，他心中一動，脫口喊道：“等等”
“有事”
魔尊木着臉問道：“我想知道，柴鳳音是她嗎”
無盡遲疑了，不是沒明白他問話的意思，只是他不確定該不該告訴他真相。如果在這時候告訴他實情，無盡也難以確定他還會不會想要回到魔界。而無盡，並不希望自己的好友再被那段痛苦的往事糾纏。
“你希望她是嗎”無盡試探道。
魔尊目光變了幾變，最終極盡冷漠，“最好不是”
他想起幾次掐住柴鳳音的脖子，其實他心底一度下不去手，如果柴鳳音就是鳳音帝姬，那真的是一件再糟糕不過的事了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我只知道，她的確是一個凡人。”無盡撒謊道。既然魔尊已經忘記，兩人不如就此結束吧，畢竟真相只會讓兩人更痛苦。
魔尊說不出聽到答案的那一瞬是失望還是其它，總之臉色是木然的，“不是最好不過，她爲什麼會有她的乾坤靈寶”
“這我就不知道了。”
無盡目光復雜地試探問道：“她又不是鳳音帝姬，你也對她這麼感興趣嗎”
“你錯了我不是對她感興趣，我只是想確認一下我要殺的對象。”
“你要殺她當初你就沒下得去手，如今時隔”想到他記憶缺失，無盡嚥下了“時隔萬年”這句話。
“總之過去了這麼久，你何必還記着這麼個人就當放過你自己罷”
“就算過去再久，我也忘不了被她欺騙的事，這是我永遠的恥辱”
魔尊腦子裏清晰地閃現出自己中計被那羣虛僞的神族抓往無望之海的情形，那每一道雷霆閃電落在她身上的切膚之痛，都令他記憶猶新，然而這都抵不過被深愛的人背叛的痛楚。
“我背叛你”無盡一臉錯愕，“你因爲經歷了一次背叛，現在誰都不信了嗎連我也不信了嗎”
“我也很想相信你。可是你，分明有事瞞着我。”魔尊目光敏銳地看着無盡，他倆曾是相交千年的知己，他怎麼可能沒發現無盡的異樣呢
無盡啞然，沉默了一瞬，他沒有解釋的意思，只問道：“你是要回魔界還是留下”
這次輪到魔尊沉默了。回魔界，他自然想，可是他總要搞清楚他爲什麼會來到這兒，還有那缺失的記憶會是什麼。還有一點柴鳳音究竟是不是她
“關於我遺忘的那部分記憶，你肯告訴我嗎”
“我只能告訴你，你知道了也只會徒添煩惱。”
“你果然知道”
魔尊凝視着他的眼睛，堅定地說道：“會不會平添煩惱這個之後再說，但是我的記憶我要知道完整”
“你的記憶我怎麼能知道的完整”無盡轉開視線，平淡地說道，“我只知道，從無望之海救你出來，鳳音帝姬有幫了點忙。”
“要不要回魔界你自己考慮清楚，我會去想辦法。我先走了。”話音未落，人影已經飛遠，彷彿怕魔尊再追問他什麼似的。
魔尊望着他的背影，目光漸涼。
眸光一轉，見小魔龍躲在樹後探頭探腦地看着他，他不禁皺眉，沉聲斥道：“出來身爲冰甲魔龍的傳承者，怎可是無膽鼠輩”
“爹爹”小魔龍可憐兮兮地小步挪近。
他化形爲一個三歲幼童的模樣，包子臉，紫葡萄般的大眼睛裏要落不落地兜着一汪淚，若是柴鳳音在這裏，可能又會心軟了。可惜，魔尊不是柴鳳音，亦不是寵着柴鳳音的北辰璧。
“不許亂叫。既然冰甲魔龍的傳承落在你身上，你就給我拿出點魔龍的樣子來”
“爹爹，什麼是魔龍的樣子”
“說了不許亂叫”
“哦那我能叫孃親嗎”
“”魔尊威脅地看着眼前的小不點，掌心魔氣氤氳，“你說呢”
“嗚嗚嗚爹爹壞我要去找孃親嗚嗚嗚”
小短腿沒跑兩步就被魔尊拎着衣領提了起來，“你要去哪兒”
“嗚嗚嗚我要去找孃親嗚嗚”
魔尊才明白小傢伙口中喊的“孃親”不是要稱呼自己，他說的孃親不會是指柴鳳音吧
“你孃親是誰”
“咦”小魔龍哭聲戛然而止，“爹爹你怎麼這麼快就把孃親給忘了”
“別廢話，說”
“孃親就是孃親啊說什麼”
“”魔尊揪着他衣領的手漸漸收緊，這麼個蠢東西怎麼就成爲了冰甲魔龍的傳承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