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馬車就停在宮門前,蕭長戚面無表情地回頭朝着已經離得很遠的御書房看了一眼,而後才邁開腳步走向馬車。
就在他即將上馬車時,旁側突然傳來了一聲:“王爺請留步。”
蕭長戚聞聲看過來,見到的卻是元青那張頗爲不正經的笑臉。
於是,回王府的馬車上便多了一人。
方形的案几上擺着兩杯熱氣氤氳的茶,馬車行駛得非常平穩,絲毫晃不出一滴茶水。
元青坐沒坐相地斜倚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對面神色冷漠淡然的男人。
“聽說王爺養了只鳥,還爲這隻鳥大動干戈地請了太醫。”
元青慢悠悠地端起小案几上的茶抿了一口:“不僅如此,王爺您還衝冠一怒爲小鳥,打傷了伯府公子。”
蕭長戚的目光輕飄飄地朝着對面的好友斜睨過去,面色平靜得不見任何波動。
“王爺您這養得不是什麼小鳥,而是紅顏吧?”元青脣角噙着調侃的笑意道。
“元旦醒了?”蕭長戚淡淡問道。
元青嘴角一僵,眼底掠過了一絲陰冷的寒意,就連聲音都涼薄了幾分:“沒有。”
蕭長戚絲毫沒有揭人傷疤的愧疚感,反而覺得耳邊終於清淨了。
但往日小鳥在他身邊啾啾叫的時候,他卻無半點聒噪的感覺。
可以說是非常雙標了。
想到小鳥,蕭長戚幽邃森冷的眸子不由得沉了沉,再聯想元青方纔說的話。
看來外面已經傳開了他獨寵一鳥,玩鳥喪志的流言。
這對他也不是壞事。
至少可以幫他降低些皇帝和太子的警惕性。
元青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層,所以纔會把這事當作玩笑似的告訴他。
被蕭長戚戳了傷心事的元青只頹了半刻就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樣子:“能讓王爺您這般在意的小鳥,屬下定要見見纔行。”
蕭長戚沒接他的話,只無頭無尾地問了一句:“元旦可曾救過一隻粉色的小鳥?”
“粉色的小鳥?”元青皺眉,“我不知道。”
元青伸手撩開馬車的簾子往外看了一眼:“王爺您也知道,元元自小便養在祖父膝下,和我這個兄長相處得並不多。”
以至於元旦從馬上摔下來,他也不是第一個知道的。
元青擱在膝上的手緩緩地握緊,眼裏翻滾着滔天的怒意。
馬車裏的氣氛瞬間沉寂了下來。
蕭長戚慢條斯理地品着茶,風輕雲淡的輕掀薄脣:“元元?”
這麼巧?
小鳥也叫圓圓。
小鳥說過元旦曾經救過它,莫非這名字也是元旦爲它取的?
思及此,蕭長戚的眉頭頓時深深地蹙起,開始在心裏琢磨着給小鳥換個好聽點的名字。
然而還沒等蕭長戚想出小鳥的新名字,馬車就到了王府。
元青死皮賴臉地要去看看蕭長戚養的小鳥,趕都趕不走,蕭長戚便就隨他去了。
但略微沉默了會兒,蕭長戚也跟着去了棲雀院。
元青眼尾帶着輕佻的笑斜睨了男人一眼,心中對小鳥的好奇更甚。
這隻小鳥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讓不近人情的乾王這般緊張。
難道還是什麼小妖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