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謝明珠所料,太子爺這會子把北寧王叫進來御書房,也不是找人商議事情的,而是兩個人彼此都沉默着。
偶爾容慕哲想要開口說什麼“若太子殿下無事的話微臣告退”這類的話,都被太子爺給堵回去了。
反正太子爺就是一副“我不放人你奈我何”的表情。
外頭的顧有福帶着一干宮人大氣都不敢出。
直到瞧見披了雪色銀鍛披風的謝明珠,捧了個藍色的手爐往這兒走過來時,整個人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
“奴才見過敏和公主。”顧有福上前行禮,還不忘扶了扶帽子,那頭謝明珠道:
“裏頭如今是個什麼情況?”
“回公主的話,這太子殿下跟北寧王似乎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謝明珠:本公主明白了。
隨即顧有福親自引了謝明珠進來。
謝明珠進來的時候腳步聲並沒有刻意收斂,在裏頭的兩個男人都是習武的,因此都聽見了。
兩個人一回頭,異口同聲:“團團。”
謝明珠上前衝謝長熙行了一禮,頭上的一對攢珠步搖晃得厲害,“不知皇兄跟北寧王商議完了事情否?”
太子爺聽出來自個皇妹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善,知道自己的那點子心思叫人知道了,爲此也不好再把北寧王扣下。
“說完了。”太子爺說這話的時候還尷尬的咳嗽幾聲。
“既然太子皇兄說完了,那團團就帶着人走了。”謝明珠的話裏頭大有一副“你不答應我就鬧的”意思。
“行行行,叫你們兩個人走。”太子爺很是無奈的揮揮手,謝明珠和容慕哲齊齊的行了一禮,退出御書房。
不多時,顧有福進來道:“回太子殿下,公主和北寧王離開了。”
“嗯。”太子爺放下手裏的一本奏摺,頭也不回的道:“有福啊,你覺得本殿是不是太苛刻了?”
顧有福:自然是的。
誰家跟您這樣折磨妹夫的……
不過這話顧有福也只是在心裏頭過了過,嘴上卻是道:
“太子殿下心疼公主,老奴都看在眼裏。”
“呵,你這個滑頭。”太子爺哼了一聲,不知喜怒,“行了,下去吧。”
“回頭叫靜安國公用了午膳過來一趟。”
“是,奴才記下了。”
這廂太子爺還在御書房裏頭繼續批閱奏摺,敏和公主扯了某人就風風火火的回了明珠宮。
某個人一路上一句話也不說,就這樣任由放棄了轎子不坐的小姑娘,扯了他的手走回明珠宮。
好不容易到了明珠宮正殿,一路上走過來的寒氣也都變得溫暖了。謝明珠叫安如把殿內的人帶下去,這才轉過身來,劈頭蓋臉的……給了北寧王一句訓:
謝明珠可不相信明樓的暗衛會有那麼的蠢,連一點消息都遞不出來。尤其是之前打扮成隨身護衛的追風追影二人,要是這點能耐都沒有,當什麼少主身邊的護衛?
“你說說,要不是我叫了安如過來,你打算在御書房坐到晚上?”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啊。”容慕哲伸手環住謝明珠,“我這不是想要在你皇兄面前留個好印象嗎?”
“你……”謝明珠簡直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
見謝明珠的其慢慢的消了,容慕哲乘人不備,一把把人打橫抱起。
謝明珠嚇得下意識就摟住了容慕哲的脖子:“你幹嘛?”
容慕哲低頭親了一下謝明珠的額頭,把人放在鬆軟的貴妃榻上,才道:
“既然氣完了,該喫點東西。”
“免得想要氣的時候,沒有力氣生氣。”
這話說的謝明珠一下子沒有繃住,立刻就笑了出來。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謝明珠笑完,繼續道:
“方纔整了一個上午的禮單,還沒有看完,你既然來了,就陪我用午膳罷。”
容慕哲本以爲謝明珠想要跟他說什麼要他幫忙的,沒想到只是陪她喫一頓午膳,“好。”
在明珠宮用過午膳,謝明珠稍作休息又拿了禮單看了起來。
看了一會兒,謝明珠想起來一件事。
現在既然都年關了,孃親那邊的東西總得備了。
想到這兒,謝明珠直接去了靜安國公府。
下午在的人只有謝明珠的二舅舅徐初時。
徐初時聽了謝明珠的來意,哪裏會不同意,道:
“團團放心就是,到時候只要說這是給神醫谷的東西就好。”
“嗯。”
不過靜安國公府這裏頭搬了幾大箱說是給神醫谷的東西,招來了太子爺的好奇。
尤其是之前徐初時還特意去六尚問了那些夫人們用的布料花樣。
雖然說六尚裏頭的東西都經過謝明珠的手,可並不代表謝長熙不可以過問。
謝長熙雖然很忙,但是六尚的事情總要過問的——因而這個消息就是尚服局那邊傳過來的。
尚服局那頭也是好奇——當時徐初時過來問的時候,她們還以爲差點看錯了人。
徐初時:要不是宮裏頭料子不錯,他哪裏會過來宮裏問?
也虧得不管是明武帝還是謝長熙,對待徐家一向都是大方的,眼下不過一些布料,尚服局的能給自然是給了。
若是換了別家,想拿了這特意進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