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那包蘭萃吐出來的血竟然是紅中帶黑的!長期在神醫谷的謝明珠不會不知道——這分明就是有毒的症狀。
隨着謝明珠這一聲喊叫,暗衛立刻出手,將容威章的親信給拿住了。
不用費多少功夫,暗衛就在包蘭萃的右臉上取下了一根細如牛毛的針。
“公主。”
謝明珠拿起來看了,只知道有毒,但是不知道是什麼毒。
謝竫也湊了腦袋過來看了,好一會兒才道:
“皇姐,這容將軍府也是厲害,這種觸之即死的藥也能搞到。”
“若非北寧王早有一手,只怕這個好不容易找過來的證人就要一命嗚呼,死無對證了。”
容威章見狀知道不好,立馬踢了一腳被暗衛拿下的親信,砰砰砰叩頭:“陛下恕罪!微臣沒有管教好下人!”
明武帝不說話,目光轉向謝明珠:“團團怎麼看待這件事?”
“那還用說?”謝明珠輕輕的嗤笑一聲,“慣用的把戲而已。”
“趨利避害,誰不會?”
謝明珠的意思就差沒有直接罵容威章了。
容威章聽出來了謝明珠的意思,心裏頭已經不知道咒罵多少句了,可是眼下的這種情況還真的不是讓他認罪的時候。
換句話來說,他容威章要是認了這件事,那就真的別想活了。
容威章這會子真的是一刻也不敢遲疑,道:“公主這可真的是冤枉微臣了,微臣哪裏敢在公主面前做這種事情?豈不是自尋死路?”
本公主看你就是自尋死路。
謝明珠在心裏頭默默的說了這句話,而後又道:“容將軍,方纔北寧王說爲了怕你以爲這個人是假的,所以才讓你上前驗證,可對?”
“確實。”這是事實,容威章自然不會否認,“不知道公主可覺得有什麼問題?”
“問題?問題大了去了。”謝明珠諷刺的笑了,“既然容將軍不放心這個人,怎麼也得派個自己信得過的,難不成要派個自己不得用的上來?”
這一下,容威章真真正正的啞口無言了。
方纔容威章說自己沒有管束好下人,可是這明明白白的——你容威章派過來的人自然是自己的心腹,你要是連自己的心腹都管不好,你要心腹做什麼?
“還是公主英明。”北寧王適時的衝謝明珠行了一禮,叫謝明珠自己都覺得不是很好意思。
容威章這個時候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所有的退路,都似乎被他一個人堵死了。
之前吐出一口血休息後的包蘭萃在宮女的攙扶下總算是站起來了。
包蘭萃終於明白爲什麼來之前這位王爺要她喫一枚藥丸子。
“草民謝北寧王救命之恩。”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容慕哲示意包蘭萃坐下,後者推辭不過,只得坐了回去。
“草民託個大,坐在這兒把當年的事情說說就是。”
“當年夫人所用的藥中,確實是被人下了慢性的毒藥——只不過後來容將軍爲了他那個愛妾,愣是下了重量的毒藥進去,才叫夫人一命嗚呼的。”
包蘭萃的聲音不大不小,也叫院子外頭的百官聽了個七八分。
尤其是大理寺卿,聽了這件事情以後簡直氣的要殺人!
“好你個畜生玩意!你、你居然……你居然害我女兒!”
大理寺卿如今也是五十歲了,雖然他的兒子如今在金吾衛裏頭,算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可是這女兒身死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心裏頭最大的痛。
然而盛怒中的大理寺卿被暗衛給提溜下去待着了。
門口的動靜並沒有影響這裏面的人,倒是容威章,臉色慘白的跟紙一樣:“你胡說,這不可能的!”
“我怎麼可能會害她!”
包蘭萃就差沒有一巴掌甩在容威章這個不是人的臉上,“夫人啊!你在天之靈可有看見這個畜生!?”
“這就是你至死都念念不忘的人!”
包蘭萃破口大罵,罵的容威章那叫一個狗血淋頭。逼得容威章竟是突然拔了腰間的軟劍:“放肆!我要殺了你這個長舌婦!”
容慕哲距離容威章最近,眼見得他暴起,便是一腳踢了過去!
容威章猝不及防的捱了容慕哲這一腳,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暗衛很快就上來拿住了容威章。
在皇帝面前動刀動槍,類同謀逆!
“我有事情要說!”容威章死到臨頭了還大喊大叫,一副不甘心的模樣:
“爲什麼北寧王會無緣無故查到我容將軍府上來!”
“而且還查出來這麼多世人不知道的事情?可是老夫之前的罪過北寧王不成?!”
容慕哲的臉上掛了淡笑,湊上來看着怒目圓瞪的容威章,像是看一隻跳樑小醜:
“容將軍真的不知道哪裏的罪過本王嗎?”
容威章搜腸刮肚也沒有想到他哪裏得罪了眼前這個笑起來冰冷的北寧王。
“本王方纔說了,你帶了暗宗的人進來,可不就是得罪本王了?”
不對!絕對不是這樣的理由!
容威章的大腦飛快的思考起來:除非他北寧王早就有所圖謀,否則也不會挖出來這等隱祕的事情。
都過了這麼多年了,怎麼偏偏叫北寧王挖出來了?
對上北寧王那雙古井無波不帶一點感情色彩的眸子,驀然間,容威章像是看見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