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澈少爺沒辦法同你一起去了”
“爲什麼那他什麼時候可以去”
“處理手上的事,澈少爺會隨你一起出國的。”
顏英有些失落,朝四周看了看,“以澈一大早,去哪兒了。”
何管家從容淡定,“肯定是老爺有事找他,少夫人要是等的急,我這就派人催催”
顏英看了看時間,連忙擺手,“不急,不急,時間有點趕,就先走一步了。”
何以澈站在陽臺上,靜靜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
何管家走了過來,一眼就發現垃圾桶裏的異樣,心裏頓時明白了大概。
“以澈,其實老爺只是抱重孫心切而已,並無其他惡意”
“木已成舟,到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她呢,看起來心情怎麼樣”
何管家搖搖頭,“我看不出她心情怎麼樣,但她急着上班倒是真的。”
何以澈無奈地笑了笑,“岳母大人都打電話過來罵了,她肯定急着上班了,對了,立即派人把這打掃一遍。”
“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他走後沒多久,兩位阿姨各自拿着清潔工具走了進來。
掃完地後,兩人開始整理牀鋪,其中一個阿姨隨手掀開被子一看,淡藍色牀單上一抹鮮紅格外的顯眼。
兩位阿姨你看看我,我看你,會心一笑後,便又各自忙活起來。
何以澈累了,靠在牆上唉聲嘆氣,直到目光落在牀上
昨晚的一幕幕重新地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負罪感油然而生,恐懼不安隨之而來,何以澈指着牀,厲聲吩咐:“阿姨,叫人把這牀給扔了,現在立刻馬上”
得到命令,兩個阿姨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馬出去找強壯的勞力。
阿姨一見了何管家後,立馬講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明白後,立馬走向何以澈的房間。
“好端端的,以澈,你爲什麼要扔掉牀”
何以澈看着牀,面無表情,“不喜歡而已。”
“這牀做工精良,你當初看了,也是連連稱讚,怎麼會突然不喜歡呢。”
何以澈煩躁地扯了扯衣領,雙手合十乞求道:“管家爺爺,你就讓我扔掉吧,實在不行,我自己掏錢買張新的。”
四個魁梧的大漢,一個接着一個從門口走了進來。
帶頭人開口:“管家叔,要擡出去扔掉的是這張牀嗎”
何管家嘆了一口氣,“嗯,就是這張,不過不是扔掉而是放在雜物間裏”
何以澈無所謂,只要以後不用看到這張牀就行,不要再想昨晚發生的事就行。
打掃阿姨見沒有自己事,繼續幹着自己的活,既然澈少爺牀都不想要了,那帶着血的牀單自然也不會要了。
一想起昨晚發生的事,顏英到現在臉都泛紅
雖說那事早就該發生,但爲什麼會發生的這麼突然呢,突然到自己記憶全無。
不光這樣,以澈也感覺怪怪的,按照一般的男性思維,第一次與妻子同房,應該是喜悅多一點吧
怎麼會那麼淡定,淡定到我看不出他喜與悲。
莫非是我家以澈特殊,還是昨晚做那事時我下手沒輕沒重打了他,再或者是那昨晚黑乎乎的安神湯有問題,喝了不僅安神,還能失去記憶,暴力指數瞬間爆滿。
如果真是這樣,那安神湯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距離我離開何家也快一小時了,以澈他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
好歹問問我有沒有到酒店呀不想問這個,也可以問我什麼時候到機場呀
何家大宅
何以澈躺在地上,無助的望着天花板發呆
唉,自己現在也只能發呆了,我就是一個趁人之危的混蛋。
何管家推門而入,見此情形,氣的摔門而出。
很快,他就端着一盆冷水走了進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對着何以澈的臉,就是一潑。
何以澈轉過身子,擰了擰衣服的水,失落的回答:“管家爺爺,你就是拿開水潑我,我都不會起來”
何管家冷哼了一聲,將空盆子扔在一旁,看着他大聲訓斥:“快30歲的男人了,爲了芝麻綠豆點小事,一天到晚要死不活,像話嗎老爺從小就是這樣教育你的嗎”
“不出國了嗎少夫人忙完手中的事,就會來找你,你這個樣子不會讓她失望嗎”
何以澈搖搖頭,“我現在不想出國了,管家爺爺你就行行好,幫我拒絕她”
“不幫,以澈你要是不想去的話,自己親自去跟她說。”
門突然被人打開,何老爺手裏拿着家法,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起來”
何老爺威嚴的命令道。
何以澈捂住耳朵,委屈的回答:“我不起。”
何老爺看了看四周,突然覺得有一點不對勁,指着他身下溼漉漉的空地:“他房間裏的牀呢”
“我吩咐人送到雜物間了。”
“老小子,以澈身上的水是你潑的。”
何管家點了點頭,“水是我潑的,老爺您覺得滿意嗎”
何老爺笑了,“肯定滿意,以澈就是最近日子過的太舒服了,舒服到都忘了我手中家法的存在了。”
何管家指了指他手上的家法,和顏悅色道:“現在以澈已經受到懲罰了,家法你這樣拿着不太好,這樣吧,我幫老爺放到你房間去”
何以澈早已習慣,他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了,今天不管這樣,哪怕是躺在這裏撒潑打滾,我也一定要讓爺爺知道,過度干涉我與老婆的私生活是不對的。
何管家走後,整個房間就剩下爺孫倆。
“以澈,你是不是對我不滿”
何以澈捂着耳朵,小聲嘟囔:“您是高高在上的長輩,我哪敢對你不滿”
何老爺撲哧一笑,“既然不是我,那就是對你老婆不滿意了,對你老婆不滿意,幹嘛要把氣撒在我們兩個老傢伙身上”
聽到這,何以澈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激動地對他說道:“您胡說,我沒有對任何人不滿,您不要老是轉移話題。”
“沒有對任何人不滿,那你就是對自己不滿意了,以澈,你有自知自明我很開心,但你不能把自己的不滿撒在我花錢買的牀上,那牀是私人訂製的,很貴”
何以澈感到不可思議,質問:“您今天拿着家法來,是心疼錢嗎”
何老爺搖搖頭,“不全是,就是有點心疼我自己,費心費力養了一個敗家的孫子,因爲牀單有點血跡就要扔掉整張牀的傻子,因爲是商業聯姻不肯與朝思暮想女人生育的呆子,因爲心理疾病到現在都無所事事的憨憨”
何以澈沉默了,見他不說話,何老爺又說:“我年紀一大把了,想早點看到重孫子有什麼錯。”
說着,兩眼頓時老淚縱橫。
何以澈絲毫不爲所動,自顧自地玩起手指來。
何老爺無奈,只好妥協:“好了好了,我不管你這個傻憨憨了”
何以澈冷哼一聲,不滿地反駁:“每次都說不管,其實背地裏都會偷偷的管,還管的那麼理所當然。”
“你這孩子,竟然不相信你爺爺。”
“相信有什麼用,爺爺你得拿出誠意來,過一段時間讓我上班好不好,我想去城郊店上班,哪怕做一名普通的廚師也行,您老人家行行好,幫忙和媽媽說下。”
何老爺沉思一會,黑着臉迴應:“死了這條心,你岳母就算再怎麼疼你,也不會讓你在南天擔任任何職位的,不光因爲你是我的孫子這一點,讓你在南天上班,顏楠要額外思考很多事,不讓你去南天,沒有額外,懂”
何以澈聽的雲裏霧裏,“我會給媽媽帶來麻煩嗎”
何老爺看着他,嚴肅地說:“肯定會,你要是去南天,南天那幫不滿顏楠的會怎麼想我的好孫媳婦已經很讓她媽頭大了,不能再選一贈一了”
“不去南天,去何氏任何一個公司,哪怕做個普通職員也行。”
何老爺有些生氣,厲聲呵斥:“你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孫子,憑什麼當普通職員再說了,何氏的中高層哪個不認識你,你覺得你當普通職員,中高層不會特意照顧你嗎”
“那你要我怎麼辦這個不可以,別家企業也不行,何氏更不可以。爺爺我是男人,我遲早要出來獨擋一面的。”
面對他的歇斯底里,何老爺早就習以爲常了,壓抑的人發泄一下就好,好了,那當然一切照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