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幾位？”</p>
“兩位。”</p>
“好嘞，兩位。”</p>
小二大聲的招呼着另一個夥計，話音剛落，那夥計便利索的收拾出了靠裏的一張桌子。</p>
“二位裏邊請。”</p>
在這裏歇腳的大多是往來的商人，基本都是討個茶水，因而小店裏並沒有太多東西，只是備了些家常菜。</p>
“您二位喫點什麼？”</p>
“葷素搭配，隨便弄幾樣菜就好了，飽腹即可，我們待會兒還要趕路。”</p>
“好嘞，二位稍等。”</p>
小二轉身前又多看了夫妻二人幾眼，似是覺得曾經在哪裏見過，但又有些不確定。</p>
二人之前還有幾桌客人，大約還要等上一會兒，夥計給二人上了一壺茶，又忙着去給鄰桌添酒，曉箬四下看了看，雖是個簡陋的小攤，但也算整潔。</p>
老闆是個實誠又十分爽快的人，夥計們也熱情，這小攤的客人來來去去接連不斷，生意還算不錯。</p>
不多時小二把夫妻倆要的菜端了上來，每一樣都是滿滿的一大盤，種類不多，卻均是色香味俱全。</a>
“沒想到在這偏遠的郊外，還能喫到這麼美味的東西。”</p>
“是啊，不輸娘子做的呢。”</p>
曉箬不服氣的朝曉煜丟了個白眼，一連吃了好幾口面前的菜。</p>
此時坐在曉煜身後的那桌客人起身離開，小二帶着一位老婦人走了進來，招呼她在那裏坐下。</p>
“阿婆，還是老樣子嗎？”</p>
“對。”</p>
“好嘞，您先坐會兒，我給您沏壺茶。”</p>
自那老婦人進門起曉箬便覺着有些眼熟，一直看了許久，卻一時也未想起是誰，但她能確定她們曾經見過。</p>
“夫君，你看那位阿婆，咱們是不是先前見過。”</p>
曉煜回過頭看了看，確是有些熟悉。</p>
“確是有些眼熟。”</p>
夫妻二人正說着，一時沒有頭緒，倒是那老婦人先認出了他們。</p>
“哎呀，這不是二位少俠嘛。”</p>
“阿婆，您認識我們？”</p>
“二位少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前些年二位路過此地時，曾救過我哪。”</p>
阿婆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曉箬，她終於想起了這位阿婆。35xs</p>
幾年前夫妻二人受空度禪師之託，前往金山寺打聽白琉璃的下落，進而輾轉找到了殷溫嬌，那時賊人尚未伏法，她無法離開，便拜託夫妻二人替她找到她的婆婆。</p>
幾經周折，夫妻二人才從這家小攤的店小二這裏打探到了婆婆的下落，找到她時，她已流落街頭許久，只見她雙目失明，餓得不省人事，他們給她買了些喫的，待她的體力恢復了，才向她瞭解了她失明的原因。</p>
“那時若不是你們二位給我尋了些喫的，又去龍宮找來丁香水治好了我的眼睛，只怕我早已死在街頭了。”</p>
“看婆婆如今的狀態，想是精神已經好了許多，難怪我與夫君一時未認出您來。”</p>
阿婆爽朗的笑了，那笑容十分溫暖，已然不見了當年的悲傷和痛苦。</p>
“我們方纔也去拜訪過殷姐姐和玄法師，看起來他們現在也過得很好，如今你們一家人如此和睦，當年的惡人也無法再出來作惡，我們便可以放心了。”</p>
阿婆看了看夫妻二人桌上的菜，稍稍皺了皺眉，轉身去招呼小二過來。</p>
“他們這裏的桂花丸可是一絕，二位既然到了此處，若是不嘗一嘗，只怕是會遺憾哪。”</p>
“那就聽婆婆的，來一份桂花丸吧。”</p>
“好嘞。”</p>
“我說二位怎麼有些面熟呢，原來是先前曾到這裏來打聽過婆婆消息的二位少俠啊，您二位可是我們的恩人，今兒這桂花丸我請客，就當是我替鄉親們謝過二位。”</p>
“老闆，您太客氣了。”</p>
“還望二位莫要推辭。”</p>
“既是如此，那我們便不客氣了，多謝老闆。”</p>
不久，阿婆點的菜也被端上了桌，是一碗麪湯再加一份桂花丸，也是此時夫妻二人才發現，幾乎每一桌都點了一份桂花丸。</p>
“婆婆這些年都是一個人住嗎？”</p>
“是啊。”</p>
“爲何不搬去與殷姐姐同住呢？您一個人住在這裏，她一定很擔心吧。”</p>
“習慣了，在這兒待了這麼多年，住不慣別的地方，我這身體也還算硬朗，只要他們過得好，我便安心。”</p>
“可是婆婆，昨日過年，請您到家裏喫個飯您都不肯來，莫不是嫌棄我的手藝了。”</p>
幾人回過頭，只見殷溫嬌笑着走了進來，手裏還拿了不少東西。</p>
“那哪兒能啊，我們家嬌嬌的手藝可是一流，如何能嫌棄，只是除夕時若是不喫上一碗這裏的素面，總覺得心裏不舒坦哪。”</p>
“好好好，那回頭到我那去住上幾日總可以吧，爹爹信裏可說了，上元之時讓我帶着您到長安去觀燈呢，您要是再推辭，我可沒法兒交差啊。”</p>
“去，去還不行嘛，你這丫頭啊，還真拿你沒轍，不過我也有些年頭未見過你孃親了，確是想念。”</p>
“那咱們可說好了。”</p>
“好。”</p>
這一幕看得所有人心裏都是暖暖的，在這本就有些特別的春節裏，這種溫暖更多了幾分幸福和甜蜜。</p>
“對了婆婆，我今日過來是給您送些年貨，昨日忙於準備食材，不得空過來，您可別怪罪啊。”</p>
“你這丫頭又胡說，來便來吧，何必帶這些東西，自己留着便是，我一個人哪用得了這麼多。”</p>
“都是些年節時才尋得到的東西，我自是有，爹爹與孃親的前幾日李叔進京時我便託他帶去了，這些啊，您就留下吧。”</p>
許是因爲經歷了太多的磨難的痛苦，這一家人的感情纔會如此深厚，縱然各居一處不能時時相見，心裏卻也是常常相互記掛着的。</p>
喫飽喝足之後，夫妻二人拜別了婆婆與殷溫嬌，繼續照着手記裏的提示，去拜訪一位姓吳的老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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