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瑞打小就有喫宵夜的習慣。
今天的宵夜很簡單,一碗清粥,一個鹹鴨蛋,一小碟微辣榨菜。
此時楊瑞邊翻閱着司徒南上呈的資料,邊慢條斯理用着這略顯清淡的夜宵。
辦公桌的對面就站着楊茂。
楊茂揹負着雙手,踱着緩慢穩健的步伐,一點點打量着這裏,時不時伸手摸摸牆壁,摸摸櫃子,摸摸瓷器擺件,摸摸沙發,還彎下腰食指中指併攏摸了摸地板,又把手指頭放在鼻尖嗅了嗅。
“連地板都是小葉紫檀實木,有錢人啊,會享受啊。”楊茂嘖嘖稱讚。
直起腰身,楊茂又走到書櫃前,隨便抽了本書出來,拿在手裏翻了翻,又興致乏乏地塞了回去。
“前些天聽老爺子說雲瑞會所的幕後老闆是你,當時我還不信,真沒想到啊,你這個廢物,居然偷偷摸摸搞出這麼大的家業,當初在楊家的時候,沒少偷喫家裏的錢吧?沒少藉着家裏的威勢扯虎皮拉大旗吧?”
“我算算啊,雲瑞會所創立之初,那時候你大概十五歲。”
“大約你十八歲的時候,雲瑞會所登頂華南,成爲三省之主。”
“往回想想,記得就是你十八歲的時候,那年小少爺十五歲,老爺子宣佈繼承人選。”
“若我沒猜錯,當初你是想憑藉雲瑞會所奪得繼承人的資格吧?你想給老爺子一個驚喜,想讓老爺子對你刮目相看?想告訴老爺子,你可以?”
“可惜啊,可惜你未能如願,老爺子連競爭的資格都不給你,直接就宣佈小少爺作爲楊家繼承人,你心裏一定恨死老爺子了吧?”
“也就是在老爺子宣佈繼承人選的那天,我依稀記得,那天本該是雲瑞會所站在人前的日子,大家都很好奇啊,好奇究竟是哪方神仙,能夠有此通天手段。”
“事情很詭異,雲瑞會所早在三個月前公開宣佈的新聞發佈會,突然取消。”
“我蠻好奇你的意圖,該不會是想憑藉雲瑞會所,有一天回到楊家打老爺子的臉吧?”
“你認爲雲瑞會所有能耐能夠撼動楊家?”
“你認爲雲瑞會所發展到今天有資本和楊家叫板了?”
“你認爲楊家上百年積累的偌大家業是僅憑你十幾年偷雞摸狗僥倖混起來的雲瑞會所可以比肩的?”
“楊瑞啊楊瑞,這麼大的人了,還如此的天真,可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廢物啊!”
楊茂自顧自陰陽怪氣說着,忽的,兩手撐在辦公桌面,俯下腰身,居高臨下望着始終埋頭用餐地楊瑞,“廢物,我說的,對嗎?”
“站遠點,口水噴我粥裏了。”楊瑞頭也不擡,粥有點燙,但他就喜歡這種一口一口慢慢往下嚥的感覺,從喉嚨暖進胃裏,感覺很舒服。
“你避而不談答非所問,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在逃避?”
“也是,如今雲瑞會所大難臨頭,別說回楊家打翻身仗了,自保都難。”
“唉,我真同情你,好不容易躲在暗處偷雞摸狗似的整出這麼大個家業,結果這才幾天時間,就被一個外地人搞得如此狼狽,用潰不成軍來形容都不爲過啊。”
“由此可見,你,楊瑞,還是一如既往的廢物,你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換我是你,就拿着手裏的錢,天大地大逍遙去了,反正幾輩子也花不完,撲騰個什麼勁兒呢,到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如果你大老遠從京城跑過來,就是爲了奚落我,我想,你的目的達到了。”楊瑞語氣不鹹不淡地說道。
“廢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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