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東西，都是埋藏在土地深處，在那見不得光的地方。
那裏，纔是真正的刀光劍影，纔是決定勝負的關鍵節點。
“龍在天和郭仲求見。”司徒南把書籍隨手放在一邊說道。
“沒必要見。”楊瑞點了根菸，往躺椅上一臥，月光下，魚塘邊，帶着幾分慵懶，愜意地吸了起來。
“那我叫他們回去？”
“嗯，可以給他們個時間。”
“多長時間？”
“兩個月。”
“好。”
司徒南點了點頭。
“我帶你們去那邊走走，一會兒再去做個蒸浴，不比外面差。”
重新見着龍在天和郭仲，司徒南揹負雙手，信步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院子裏四通八達，雖然還是七八十年代的風格，但大體已經被分爲辦公區、休閒區、運動區。
一路走着，郭仲終於是忍不住，“司徒經理，老闆爲什麼不見我們？”
“那你得去問老闆。”司徒南輕輕笑道。
“這……”郭仲語結，我要是見得着老闆還用問你？
“安心吧，老闆說了，給他兩個月的時間。”司徒南補充道。
“兩個月？”郭仲頓了頓，“那這兩個月內，我們什麼都不做？”
“不做。”
“不進攻可以，但可以防守麼？”
“當然可以。”
“嗯。”
郭仲和龍在天相視一眼，兩個月，那就兩個月吧。
心頭有些沉重，但總算是有了結果，只要撐過這兩月，應該就是守得雲開見明月了吧。
“司徒經理，既然事情有了結果，我們就先回去了。”郭仲說道。
“不去做個蒸浴？”司徒南迴身笑道。
“不去了，家裏還有事，改天再來拜訪。”郭仲說道。
“好。”司徒南笑着點頭。
二人禮貌性點了點頭，便是結伴離開。
兩個月。
兩個月的時間，華南彷彿經歷了一次大重整。
東北王攜東北之力而來，香江程家也是大力砸錢，買市場買地盤買人手，頗有孤注一擲的姿態。
雲瑞會所退會會員，包括前不久因爲華東事件帶來的華東地區新增會員的部分退會會員，目前總人數已經高達九百三十六人。
這其中，轉投東方彥或者程傾城旗下的，有四百多人，接近一半的數量。
特別是龍在天郭仲等地級會員，市場份額大幅度縮水，迫不得已之下，旗下產業賤賣的賤賣，休業的休業，以縮小輻射範圍的方式來儘可能做到止損。
簡單說就是罩起龜殼，當起縮頭烏龜。
實在是對手攻勢太猛，無法抵擋。
東北王不用多說，香江程家更是在海內外聲名赫赫的百年豪門，有着深厚的外資背景。
這兩家，哪一家放出去，都是一方巨擎。
到了這一天，雲瑞會所岌岌可危，搖搖欲墜，猶如大廈將傾。
這天，以龍在天郭仲爲首的諸多地級會員，聯袂前往總部，拜訪楊瑞。
這裏有一點值得一提，都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個權貴家族，能夠屹立三十年不倒，那纔算證明了其擁有足夠的根基。五十年不倒，那才能被稱之爲“豪門”，因爲證明了其根基足夠扛住時代變遷帶來的風風雨雨。
而龍家和郭家，兩家都是叱吒華南五六十年的老牌權貴，在華南諸多大佬中，頗具威望。
自然而然的，無論龍在天郭仲再年輕，既然坐上了當家人的位置，自然也就代表了其所在家族的權勢，因此話語權在諸多大佬中，佔據較大分量。
總部，楊瑞休憩的那處小院。
臨近年關，天氣較冷，偏偏今天還飄起了細密的雪花。
經過一夜的洗禮，院子裏的花草，已經鋪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那由昆城第一河掌鳩河引過來的水渠，邊邊角角處，已經掛上了零散的透着晶瑩光澤的冰鏈。
涼亭處，大圓木桌。
桌上火鍋熱氣騰騰。
桌邊十幾二十號人圍坐。
這個時候，本該大快朵頤，可圍坐桌邊的那十幾二十號人，卻只有一人在動筷。
那坐在首位上的年輕人，慢條斯理用着餐食，仿若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該喫喫，該喝喝，這麼冷的天氣，捱餓不好。”
依舊沒人動筷。
這裏邊，有人認識楊瑞，有人是第一次見着楊瑞。
比如龍在天，郭仲，這兩位曾經都是和楊瑞有着些許的恩恩怨怨。
一開始震驚之餘，也不免坐立不安。
但見楊瑞從始至終都沒有提過去那些破事，只是單純地以老闆和下屬的關係來交流，慢慢的，也就心境放緩了許多。
老闆終歸是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