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長鄧傳林戰戰兢兢的看着這羣凶神惡煞一般的男子,兩條小腿不停地哆嗦。能把事業做到如今的局面,鄧傳林也算是一個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了。然而在這幾個身上充滿殺氣的大兵哥面前,也就是勉強能夠站立,維持身體不栽倒。
這真的是殺氣,鄧傳林甚至覺得,如果自己的回答不能令他們滿意,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開槍射殺自己。
每個大兵哥的腰間,都彆着一把貨真價實的手槍。
鄧傳林自己家裏也偷偷藏着一把,肯定不是電狗一類的仿真玩意兒。
“把幾個班的生活老師叫來,領導要問話。”鄧傳林吩咐下去,巴結的問道:“領導怎麼稱呼?”
那國字臉的中年男子並沒有看鄧傳林哪怕一眼,微微閉上雙眼。
立即有一個勤務兵模樣的男子搬來一把座椅,恭敬的放在國字臉男人的身後。
國字臉坐穩了,卻依舊沒有說話的打算,嘴脣稍稍張開一點,鄧傳林便滿心期待。
這是一個大人物,也是一個巴結大人物的絕好的機會。
那氣質,不是一般人能裝出來的。
國字臉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嘴脣忽然間又閉上了,鄧傳林心中一陣失落,暗罵自己剛剛爲什麼沒有在那勤務兵之前先搬一把椅子來。
“這是你該問的麼?!”國字臉身後一個男子怒斥一聲。
“這個……這個……”鄧傳林結巴兩句,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平日裏堪比辯論賽選手的嘴皮子,竟也啞口無言。
“別嚇壞了小朋友。”國字臉慢吞吞的道。
來者不善啊,也不知道這羣大兵哥找這個劉思宇,究竟是爲了什麼事情。起初鄧傳林還以爲這國字臉男人是看中了海天幼兒園的師資力量,現在看這架勢,分明不是這麼回事,按照這個男人現在的排場來說,別說人家有軍區自己的幼兒園了,就算是請幾個專職的家庭教師想來也不是難事。
那這羣人找劉思宇這個小朋友的目的,又是爲了什麼呢?
一個人頭在窗邊看了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去,轉身跑開。
“什麼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又是國字臉身後那個男子斥責的聲音。
“這是我們幼兒園,能用鬼鬼祟祟這個詞麼?”鄧傳林終於鼓起勇氣反駁道。
嘩啦啦。一陣掏槍的聲音。
“算我沒說。”鄧傳林終於服軟。
國字臉男人除了說了一句別嚇着小孩子之外,竟然一直眯着眼沒有說話,似乎發生的一切,他都不感興趣。
“怎麼還沒來?如果我們親自去找,下壞小孩子可就是你的責任了!”
“馬上來,馬上來。”
……
一個穿着淡紫色長裙的女子慌張的穿過校園,看了一眼門口的牌子,確定是中一班的教室,這才推門而入。
二十來個孩子揹着小手,奶聲奶氣的念着。
“一像鉛筆細又長,二像小鴨水上漂……”
“苗老師好!”看到長裙女到來,那像模像樣的小班長帶領同學們打招呼。
長裙女苗老師在教室裏看看,終於發現劉思宇的影子,立即走到他面前,招招手道:“多多,陪姨姨來。”
“嗯!”劉思宇顯然和這個苗苗老師很熟了,點着頭嗯了一聲,一大一小兩個人前後腳走出教室。
教室東邊方向有一個公用廁所,苗苗帶着劉思宇閃身進了女廁。
劉思宇遲疑了一下,指着“女”字道:“姨姨,姨姨。思宇是男人。”
“額,小男人,沒事的。”苗苗額頭冒汗,一個四歲的小孩子,還知道自己是個男人。
“是大男人。媽媽說了,爸爸不在身邊的時候,思宇要變成奧特曼保護媽媽。”劉思宇倔強的道。
苗苗拉着劉思宇的小手,警惕的看了看外面的環境。從那羣大兵哥衝進來的時候,苗苗便已經注意到了。在窗戶下面偷偷摸摸的聽了幾句之後,尤其是聽到劉思宇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由於害怕自己被發現,也害怕劉思宇被這凶神惡煞的似乎是不懷好意的大兵哥帶走,苗苗沒敢繼續偷聽下去,這才轉身跑開,先把劉思宇藏起來再說。
沒想到這孩子人小鬼大,竟然說自己是大男人。難道讓自己藏進男廁不成?
決計是不行的。且不說有可能被那如狼似虎的大兵們發現,就是自己一個女孩子,也不能去那裏呀。
苗苗眼珠一轉,道:“姨姨知道多多是大男人,是男子漢。可以保護媽媽和姨姨。”
“嗯!”劉思宇堅定地點點頭。
“那現在有壞蛋要抓姨姨,姨姨需要你保護,你說行不行啊?”
“奧特曼,變身!”劉思宇雙臂前舉,做了一個衝鋒的姿勢道:“我現在就打敗他們,保護姨姨!”一邊說着,便想向外跑去。
“回來回來。”苗苗一把抓住劉思宇,平靜了一下心頭的怒火,跟孩子說話就是麻煩,怎麼說也說不明白。
“壞人太多,奧特曼只有一個。現在我們要藏起來。那你出去打壞蛋了,壞蛋來了把姨姨抓走了怎麼辦?”
“你現在要保護姨姨,藏在女廁所裏。你不是不敢進吧?大男人?”
苗苗連激將都用上了,連誇獎帶讚歎的表揚一番。
“哼,誰說我不敢?”劉思宇爲了證明自己是大男人,領先一步走進女廁所。
院子裏,已經傳來大兵哥們的聲音:“在中一班,快。”
苗苗悄悄取出手機,接通電話。
不管是好人還是壞人,只要不是孩子的父母或者父母委託的接送者,便不能讓他們把孩子帶走。這是苗苗心底堅定地信念。
“幹什麼呢?”一個聲音,忽然從苗苗身邊響起。
……
……
劉莉說的沒錯,蘇小嬋就是故意的。
就算明知道是故意的,蕭小天還不得不站出來替蘇小嬋排憂解難。
女孩子天生就有這種優勢,蕭小天自嘆不如。
“走吧?”蕭小天來到蘇小嬋身邊,做出紳士的姿勢彎着腰,手臂一擺請道。
“嗯!”蘇小嬋笑的花枝亂顫:“我就知道你是真正的男人。”一邊說着,輕盈而又自然的挎着蕭小天的胳膊,示威似的看了旁邊一眼。
她看的不是那黃老闆,而是劉莉。
“小老弟挺牛啊,當我不存在麼?”黃老闆被人無視,心中怒火頓生,雙眼一眯,說道:“是我先邀請的這位女士共同進餐,請你讓一讓。”
嘴上說的客氣,臉上卻是一副不屑的神情。那啥不是說了麼,女人更喜歡紳士一點的男子,就算打架砍人,也要先說一個請字。
黃老闆已經很好的養成了這個上等人才會的習慣,就算砍人的時候也會說:“請讓我砍死你。”
那些街頭的混混纔會說:“上,砍死他。”
只差了一個請字,意境便相差十萬八千里,不可同日而語。
蕭小天昂首挺胸,連瞟一眼的時間都沒有,便大踏步的向着珍味館的大廳方向走去。
“嬋兒妹妹,你說總有那麼幾隻綠頭蒼蠅在身邊嗡嗡的亂飛,煩不煩啊你?”
“酸死了,誰是你的嬋兒妹妹?討厭。”蘇小嬋把半邊身子都靠在蕭小天的肩上,嘴上說着討厭,心裏邊竟然有甜絲絲的感覺。這個男人,真的有些與衆不同呢。他提供的祛斑產品,竟然令自己臉上那道疤痕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大把數錢的日子,已經指日可待,離自己不再遙遠了。
尤其是黑北製藥集團的轉型過程中,這也可以成爲一條導火索。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爺爺身體恢復的極佳,看樣子再活他二三十年,決計沒有問題。
困擾了蘇家多年一直以爲需要換腎才能解決的問題,沒想到這年輕的蕭醫生一個簡單的手術便得到了徹底的解決。
蘇小嬋的家族並不在乎花錢的多少,市值近百億的黑北製藥集團,也不在乎換腎的這點小錢,就算一年換一個,老頭子也能讓他再堅持幾十年兒。
“我爺爺很想見見你,這次來三鹿,不知道有時間沒?”
“應該……有吧。”蕭小天看了看劉莉,確信她面目如常,這纔回答道。
爲了一個億,自己的身體便被這個女人毫不留情的出賣了。劉莉呀劉莉,你好狠的心。
“有幾個男人能值一個億的?別說整個的不值錢,拆吧拆吧拆散了賣器官都值不了一個億。”
這是劉莉的原話。
蕭小天記得當時還反駁道:“賣了不要緊,真要是拆散了賣零件,誰給你數錢啊。”
呼啦啦。
一羣五六個斜叼着菸捲,耳朵上扎着數個耳洞,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都有的雜毛男子,呼啦啦的圍在蕭小天的面前。
“老闆跟你說話呢,你***沒長耳朵麼?!還敢罵黃老闆是綠頭蒼蠅,我看你活的是不耐煩了!”
“蒼蠅下崽兒就是快哈,剛剛有一個,這一會兒的時間就冒出來一大羣。”蕭小天呵呵一笑道。
“上!砍死他。”
黃老闆說的沒錯,小混混果然是不會說“請”這個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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