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河沒想到姜恆會突然忌憚,更沒有想到他竟然聽到了剛纔的話,不禁臉色訕訕。
他趕緊掩飾道“沒什麼,就是小孩子胡鬧。”
然而姜恆並不買賬“哦?是嗎?我怎麼聽到你們說什麼橘子和糖果?”
謝雲亭眼珠一轉,立刻說道“萌萌救了我,要不是她送給我的橘子和糖果,我根本支撐不到來醫院。我想拿十萬塊錢感謝她,可是我爸不同意。”
謝長河鐵青着臉,想讓他閉嘴,又忌憚着姜恆。
他知道姜恆是有真本事的,要是表現得太糟糕,肯定會影響姜恆對他的看法。
那樣的話,他以後要是再遇到什麼事,想要請姜恆出手,可就不容易了。
所以他只能補救道“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倒是跟着電視劇裏學了一堆毛病,什麼救命之恩都出來了。
這個小姑娘是不錯,可她一個小孩子,真給了她十萬塊錢,豈不是害了她?”
姜恆突然笑起來,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這麼說,你倒是在替她考慮?”
謝長河正要點頭,突然覺得不對勁。
姜恆這態度,怎麼有點怪怪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我當然要爲她考慮,她幫了我兒子,我總不能害了她。
聽說她母親身體不好,就住在這家醫院裏,我打算幫她把醫藥費出了,再留點兒錢,算是個心意。”
自從謝雲亭跟他說了給錢的事,他就讓保鏢調查了蘇萌。
不僅知道蘇萌有個媽住在醫院裏,還知道她是被繼父賣掉的。
只是運氣好,剛被賣掉,就被救了出來。
還認識了謝雲亭,因爲一顆橘子幾顆糖果,就把謝雲亭給哄住了。
哼,小丫頭年紀不大,心眼兒倒是不少。
謝長河心中不屑,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
可他心裏那樣想,又怎麼可能一點都看不出來?
反正姜恆是看出來了。
他涼涼地問“那你準備出多少錢?”
謝長河斟酌着說“出了醫藥費後,再給她們兩千塊錢,這錢不多,不會給她們惹麻煩,又能解一下她們的燃眉之急,倒是剛好。”
聽着倒是一副全心全意爲蘇萌和陳秀華考慮的模樣。
然而姜恆聽完就冷笑起來“原來在謝老闆眼裏,救命之恩,也就才值得起兩千多塊錢。”
謝長河一聽就懵了。
怎麼回事?
姜恆爲什麼是這個態度?
他有些不安“姜大師誤會了,我怎麼會這麼想?真要是救命之恩,那肯定不止兩千多塊錢。可是她一個小丫頭……”
姜恆不耐煩地打斷他“小丫頭?謝老闆這是對我徒兒有意見?”
謝長河大驚“徒……徒兒???”
姜恆點點頭“她的天賦很好,又有一顆俠義心腸。你別看她年紀小,事實上,她確實算得上令郎的救命恩人。
我之前就給令郎算過,他這一劫很嚴重,會變得癡傻。可是你看,他現在癡傻嗎?
倘若不是我徒兒給了他橘子和糖果,謝老闆當真以爲,還能看見令郎活蹦亂跳的模樣?”
謝長河一聽,臉就白了。
他雖然剛剛纔訓斥了謝雲亭,可他對這個兒子還是非常重視的。
他就謝雲亭這一個兒子,不重視他,重視誰?
要是謝雲亭當真變得癡傻,那他……
謝長河光是想想,都覺得後怕。
姜恆卻還嫌不夠似的,又繼續說道“我也不怕告訴你,令郎原本是短命之相。
如今再看,面相卻是改了,原本必死無疑的劫,倒是有了一線生機。
這一線生機應在誰身上,不用我再來告訴你了吧?
當然,謝老闆也可以選擇不信,現在就走,我絕無二話。”
謝長河聽他這麼說,哪裏還敢走?
他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再看蘇萌的時候,目光灼灼的,就像是在看一個仙童。
之前他心有遷怒,又嫌棄蘇萌的出身,自然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這會兒再看,他就覺得蘇萌哪兒哪兒都好看,就跟小仙童似的。
於是心裏就琢磨起來。
片刻後,他突然說道“姜大師,都怪我,是我的錯,有眼無珠,竟然連恩人都認不出來。”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這位蘇萌小姑娘既然是雲亭的救命恩人,那肯定不能怠慢了。
姜大師,你看由我出面,收養她怎麼樣?
她家裏那個情況,讓她留下,豈不是要繼續讓人欺負了?
不如我來收養他,將她帶回去好生照料,還能給謝雲亭做個伴兒。”
心裏卻想着,姜恆的徒弟要是成了他的養女,他以後要是出點什麼事,還怕姜恆不盡力嗎?
更何況,姜恆都說了收蘇萌當徒弟,那蘇萌以後豈不是會跟姜恆一樣厲害?
那樣一來,他收了蘇萌當養女,更是穩賺不賠了。
養個女孩兒才需要多少錢?
反正他有的是錢!
誰知他一說完,姜恆看向他的眼神就變得冰冷,彷彿是在看一個死人。
謝長河頓時不安起來。
姜恆爲何這樣看他?
難道是知道了他的心思?
卻不知,姜恆心裏其實在翻白眼。
他都還沒把蘇萌拐到手呢,謝長河就想截胡,果然不愧是做生意的,一看見有利可圖,就像鯊魚一樣纏了上來。
“不必,蘇萌既然是我的徒弟,以後自然會跟着我。”
他當然不會讓蘇萌繼續留在蘇家受人磋磨。
謝長河一聽,頓時尷尬不已。
他突然有些不敢面對姜恆那極具穿透力的目光,想了想後,乾脆拿出支票本,飛快簽了張支票。
然後親自交給蘇萌“蘇萌小姑娘,謝謝你救了我家雲亭,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你務必收下。”
蘇萌瞥了眼支票上的數字,忍不住挑眉,看了姜恆一眼。
這人看着像個拐小孩的片子,面子倒是挺大。
他一開口,謝長河就乾脆利落地給了錢。
還直接將原來的十萬翻了一倍,變成了二十萬。
要是沒有姜恆,他恐怕一分錢都不會給。
可是,她要收下這筆錢嗎?
蘇萌正猶豫,姜恆就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