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政府,也就是路易十九那幹人,在軍隊的保護下狼狽地逃亡波爾多,要不是英法聯軍死命保護戰鬥,路易十九可能就掛在路上了,成爲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第一位被戰場上幹掉的列強君主。
饒是這樣,逃到波爾多的時候,路易十九也只剩下了半條命,身上捱了一發流彈,雖是傷得不重,但足以把他嚇得半死,所以一直在昏睡中,並且不時說胡話。
這情況法國人爲了怕士氣崩潰,都沒敢說出來,幾個路易十九身邊的大貴族在強撐着局面,實際上現在的法國是處於羣龍無首的狀況中。
所以越南這邊這點事兒就更沒有人關注了,新總督的聯絡官聯絡了好久,才總算找到人問了一下情況,隱約聽到上面人的想法,大概是對戰勝中國軍隊已經不報什麼指望了。
還能怎麼樣嘛,國內已經這麼慘了,有今天沒明天,還指望從國內給你越南派軍隊去不成自個被蚊子盯了還能幫你撓癢癢
對於中國軍隊,先不說能不能打贏,就算打贏了,萬一惹怒了中國人,真的對法國宣戰怎麼辦
現在的法國命若遊絲,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讓這口氣斷掉,那可就真的完了啊
反正只要不輸得太慘了就好,最好是不要打了,回國來救駕比較好。
最後這句話肯定不是國內人說的,貴在要心領神會。
新總督聽到這個消息,好不容易鼓起的一點心氣頓時就沒了:本來就不見得打得過呢,現在還怕打重了,惹得對手不高興
那還怎麼玩啊
“那就只能讓人騎在頭上拉屎我就算從城門上跳下去也比這境況強吧”
法國新總督欲哭無淚,我說怎麼會輪到我當這個總督呢,虧我特麼地還以爲這是好事
“長官,也不見得一定這麼慘呢”
許是見不得長官如此喪氣,又或許是擔心還沒開戰就會再損失一位總督,聯絡官終於吞吞吐吐地出言提醒。
“嗯你有辦法”
困境之中如聞綸音,新總督眼睛頓時一亮。
“也不算什麼好辦法,但也算是一個方向。”
聯絡官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長官請想,越南人爲什麼一定要死守河內”
“嗯爲什麼”
聯絡官嘆了口氣,只得繼續解釋道:“那是因爲您的總督府設在河內”
“是在河內嗎我怎麼記得是在靠近中越邊境那兒,中國軍隊一來,一下子就把總督府給佔領了,連前任總督都成了中國人的俘虜”
聯絡官簡直要哭了,心說自己怎麼碰上一個這麼沒有政治智慧的長官,不過話已經說到這兒,不得不詳細解釋道:“那只是前任總督爲了打獵、找樂子什麼的,讓越南人打造的臨時總督府,那樣子的有好幾個呢,您現在所在的,就是咱們腳底下這個,纔是貨真價實的總督府呢”
“喔,這樣啊那又怎麼了”
“”
“既然河內幾乎在事實上是越南的首都,所以越南人要求死守河內就很好理解吧一國首都啊,就象我們國家巴黎被德國人攻佔後,就呃”聯絡官一不小心說溜嘴了。
新總督倒是沒有在意這一點,低頭深思了一會兒,沉聲問道:“而你認爲,我們不應該和越南人一起死守河內”
“之前這麼做倒是沒什麼,但是現在國內的氣候不同了啊”
聯絡官嘆息道:“明擺着打贏了也沒有好處,不說中國人了,怕是連國內都不覺得我們是做了好事吧付出將士們的鮮血和生命,卻只得到一個兩邊不討好的結果,有什麼必要”
他在心中悄悄嚥下一句:何況還不見得打得贏
新總督點了點頭,又猶豫道:“可畢竟越南人”
聯絡官忍不住插嘴道:“即使河內是越南人的首都,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它又不是我們法國的首都”
這下新總督徹底明白了,宛若醍醐灌頂,頓時眼神清明。
“說得對”
他用力一拍桌面,桌子上的紅酒杯跳起老高:“河內又不是我們的首都,就算被中國人攻破了,又關我們什麼事越南人要死守,我們就得死守,切,什麼道理”
“長官,我們”
“我們放棄河內,退守順化”
“退守順化那也太”
這回輪到聯絡官遲疑不決了,順化可是越南最南的重鎮了,退守順化,也就是說,幾乎整個越南的土地,都落到中國軍隊的手裏了。
“呵呵,你不懂軍事,讓我來給你解釋一下。”
新總督現在徹底想通了,心事盡去,念頭通達,滿臉笑容地向面前這個啓發了他的功臣部下進行解說。
“首先,你應該知道,我們現在還有哪些部隊”
“嗯,這個,好象中圻和南圻的越南軍隊大部分還在北坼”
“北圻的東京輕步兵軍團已經基本完蛋了,不,他們已經完蛋了”
新總督目光在牆上的軍事地圖上掃了一下,心中默默計算時間表,這個時候,越南北圻軍團估計已經全軍覆沒了。
而北圻的東京輕步兵軍團法屬印度支那總督手下的主要野戰部隊之一,差不多也是最能打的部隊。
北圻軍團一完蛋,整個越南北面就沒有像樣的部隊了,而中圻軍團的安南輕步兵軍團主要責任是防守順化,一時也到不了這邊。
“所以,我們還可以動員一部分中圻和南圻的越南軍隊,另外,讓范德薩的遠東旅和安南輕步兵軍團立刻北上,一路在安南、洞海佈防,遲緩中國軍隊的步伐,而我們,則退守順化”
新總督胸有成竹地說道,眼中充滿了智慧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