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茶，主要是爲了投中國人所好，其實就是有葉子煮出來帶有顏色的水，乾不乾淨還不好說。
不過這是戰時，還是在敵國塞爾維亞的前線，能夠有煮開的水喝，已經算不錯了。
葉雲飛接過杯子，做了個樣子，並沒有喝。他身後的衆人也紛紛客氣，接過杯子不敢置喙。
穆斯塔法·凱末爾只當做沒看見，哈哈一笑，直接了當地問起了中國武器援助一事。
他不知道葉雲飛的真正身份，只當他是人科黨或者是蓋世太保某個底層軍官，剛纔葉雲飛等人從天上飛下來時，那架若隱若現的直升飛機讓他很是眼紅，不過他城府很深，準備在接下來的談判裏探探葉雲飛的口風，如果對方態度合適，不知道這種飛在天上的武器是不是也能要來一份。
葉雲飛也不跟他多話，直接把一份武器清單拿了出來，遞給穆斯塔法·凱末爾.
清單上寫得很詳細，各種中國產的輕重武器，加上各種藥品、食物，尤其是穆斯塔法·凱末爾最看重的消炎藥，和快餐肉、罐頭、便攜乾糧等，應有盡有，不但用兩國文字分別做了詳細備註，還配上了精美的彩色圖片。
只是穆斯塔法·凱末爾剛看了一眼，臉色就是一變。
他身後的副官情不自禁地叫起來，“這個價格也……太貴了點吧？”
說得沒錯，中國武器的價格確實貴，不但貴，而且是很貴。
許多聞聲圍過來的奧斯曼帝國士兵，簇擁在穆斯塔法·凱末爾身後，看着那圖冊上面高昂的價格，本來就不怎麼好的臉色，不少人已經露出驚怒之色。
“中國人，你們……”
葉雲飛擡起手，打斷了這些人的喧囂，反而帶着憐憫的神色說道：“剛纔凱末爾將軍有句話說得很有道理，‘軍事援助’，沒錯，我們這是出於雙方黨派的情誼，私下裏給你們帶來的軍事援助，而不是物資銷售。”
“還不明白？”
葉雲飛好整以暇地解釋道：“你們現在和塞爾維亞，和巴爾幹諸國，都是處於戰爭階段的交戰國，而我們中國，是絕對的中立國。或許國際社會還沒有正式通告我國，要限制對外進行物質限售，但對於正在交戰中的國家……”
穆斯塔法·凱末爾目光一黯，他早就明白了，不管中國人是否願意賣武器給他們，但現在已經是妥妥的世界大戰，許多國家都牽涉了進來，他們想買，可巴爾幹諸國、以及英、法等列強國家，肯定會對中立國發出通告，對他們的銷售行爲進行限制。
換句話說，除非是奧匈帝國、德國……之類的同盟國家，否則，原則意義上，奧斯曼帝國很難在中立國家買到武器和物資。
現在是戰爭初期，可能還相對好一點，越往後，只會越加艱難，即使能偷偷買到，價格……必然也更貴！
“那麼……”
穆斯塔法·凱末爾的聲音有些發澀：“你方的意思是……”
“我們沒有什麼意思，”
葉雲飛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說過了，這是出於相同相近的黨派理論，同志之間的軍事援助。即使英、法等國列強真的提出相應抗_議，阻撓我國對外軍售，也不會妨礙我
明白了。
穆斯塔法·凱末爾一時間有點愣神，想不到中國人的膽子這麼大，竟然敢頂着西方列強的阻力強硬地對交戰國銷售軍火物資。
再看了一遍圖冊上的價格，穆斯塔法·凱末爾一咬牙。
“那麼，交易方式？”
“我們只接受黃金付帳，預付五成，貨到付全款。”
“黃金？這個……”
“除此之外，交貨地點任君選擇。”
葉雲飛淡笑着道：“剛纔你們也看到了，我國有先進的飛行器，此外還有最新的軍艦和潛艇。無論天上、地下、城市、沙漠，我們都可以準時送達，這點你們完全可以放心。”
穆斯塔法·凱末爾嚥了口唾沫，剛纔那種幻影般的飛行器他看到了，也很動心，“那個……也能賣？”
“如果你需要的話，當然可以賣。”
葉雲飛毫不在意地回答，“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覺得你們還是不要買的好。”
穆斯塔法·凱末爾表情變了變，“你覺得我買不起？”
“這也算是一個原因吧，不過不是主要的原因。”
葉雲飛耐心地解釋：“剛纔說過了，列強國家必定會抗_議我國對交戰國家的軍售行爲，象輕重武器倒是沒什麼，但是象飛行器這樣的東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即使你願意買，我最多也只能賣給你一次，而且你是在其它國家抗_議之前。”
“喔……””
“這樣的話，你還願意買嗎？”
這還真的不好辦了……
穆斯塔法·凱末爾心中揣測：象飛行器這類東西，實戰效果如何還不好說，買少了估計不項用，一次性買多了，嗨……還真的買不起。
而且……那個黃金付帳？
恰好葉雲飛放降聲音笑眯眯地說道：“凱末爾將軍，如果你擔心付款問題，我剛纔已經說了，你只要預付五成，另外五成可以在全部交清貨物後，再付清的。”
他刻意突出了‘全部’這兩個字，穆斯塔法·凱末爾似乎明白了一點，仍然猶豫道：“即使是到全部交貨的時候，我也……”
“那時候的事情誰知道呢，說不定，”
葉雲飛笑眯眯地說道：“……說不定，到時候凱末爾將軍已經成了國家英雄，甚至是成了新的國家元首也……戰爭年代，對於象您這樣的出色將軍而言，一切都有可能。”
‘國家英雄，國家元首？！’
穆斯塔法·凱末爾心中突地一跳，這是隱藏在他心底最深處的渴望，現在突然被葉雲飛一口說了出來。
雖然他聲音很小……
擡頭一看葉雲飛，只覺得他笑嘻嘻的，好象渾不在意，難道他只是無意中說的而已？
不過穆斯塔法·凱末爾的心態確實不一樣了，他翻天覆地地想了很多，終於重重點頭：“好，我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