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人是一個老太太,她臉上的皺紋彷彿都是生活的閱歷。她手上戴着一塊祖母綠的寶石戒指,她望着眼前的杜飛,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這樣的老人就像是你鄰居家的奶奶一樣,很難讓人不喜歡。然而從杜飛的眼裏,看到的都是恐懼。
“我來找人的,他果然跟你提起過我了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面吧”
老太太就提了一個小挎包,穿了身裁剪精細的旗袍,一看就是來旅遊的。然而現在的杜飛看到她,卻有一種深深的恐懼。他盯着老太太,而老太太則是同樣看着杜飛,絲毫不介意對方審視的目光。
過了有兩分鐘,杜飛才說道:
“他不在。他去喫飯了。”
老太太哦了一聲,瞥了一眼這房間裏的裝飾,隨後說道:
“你這房間還挺漂亮的,比我們住的小房間要好多了。”
門就這樣虛掩着,然而杜飛又不想去把大門給關了,只得就這麼望着老太太,聽着她一直在那兒絮絮叨叨。
老太太似乎沒看出杜飛對自己的不歡迎,依舊在那兒自言自語。
最後杜飛終於是忍無可忍了,他看了眼老太太,有幾分不悅地說道:
“不用等了,他估計很晚纔會回來。而且他肯定也不想見到你。”
老太太那深邃的目光裏終於閃過了一絲不悅。不過這就是眨眼的瞬間,甚至連杜飛都不敢確定。
“哼,看來你是不歡迎我啊行,那我就先回去了,小東西。”
說罷之後,老太太便提着她的小挎包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老太太才走了沒多久,禾輝就回來了。要不是老太太她走得快了兩步,她應該就和禾輝撞上了。
“我聞到了一股奇怪的草藥味。”
當禾輝走進門之後,他提着打包的食盒,皺着眉頭說道。
一旁的杜飛驚訝地望着禾輝,似乎沒有想到禾輝的鼻子竟然這麼靈。
禾輝看到杜飛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對了。他現在放下食盒之後,在房間裏來回走動。
“是他們來了他們竟然都來湊熱鬧了,真是瘋了吧可不能讓他們見到秦十,要不然就完了。”
杜飛點了點頭,自己望着食盒也頓時沒有了食慾。
“剛剛過來的是金花婆婆,她被我趕走之後,還滿臉的不情願呢”
禾輝坐在了沙發上,聽到杜飛這麼一說,驚訝地看着對方。
杜飛擺了擺手,一邊咕嚕咕嚕地喝着水,一邊淡定地說道:
“當然不怕了,我現在可是紅人,這遊輪每個房間可都有監控的。只要我死了,金花婆婆也跑不了。她啊,纔不可能冒險呢”
禾輝對杜飛豎起了大拇指。
“你可真勇敢,不過她在這裏呆了很久”
說到這裏,禾輝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
而杜飛卻很自信地說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我當時全程都盯着她,絕不可能讓她有機會下手的,你放心好了。”
然而禾輝還是站了起來,有些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
“得了吧,你這種弱雞還能看透她”
禾輝在房間裏轉了一圈之後,忽然把手往角落的牆壁上一拍,一個正在蠕動的藍色甲蟲就被他給捂住了。
他用衛生紙包住這玩意兒之後,遞到了杜飛面前。
杜飛被嚇了一跳,立刻問道:
“這是什麼東西”
禾輝眼疾手快地找了個玻璃瓶子把蟲子給丟了進去,它差點就鑽進自己手心裏了。
“這玩意兒最喜歡地就是鑽人肉裏了,慢慢地喫你的血。你一開始根本察覺不到,然後慢慢就發現身體不對勁了。等到你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死了。金花婆婆這人,極其歹毒。你就算死,也根本查不到她頭上。”
杜飛立刻就打了個哆嗦,意識到了自己是多麼得愚蠢,竟然認爲他能看破金花婆婆了。
他此時隔着玻璃瓶子望着裏面的甲蟲,忍不住說道:
“我覺得裏面這玩意兒真噁心,她到底什麼時候動的手,我完全沒看到。房間裏不會還有吧”
禾輝倒是自信十足地搖了搖頭。
“沒了,就這一隻。她應該也猜到我能發現,算是種試探吧不過她還好,她老伴纔是最棘手的。”
杜飛回憶起了禾輝給自己講過的故事,這金花婆婆和銀木公公,簡直就是一對行走的惡人。這倆人殺過的人,應該都可以堆成一座屍山了。
“他們怎麼就不好好地呆在雲夢。跑到這京城來了這些年他們不都挺低調的麼”
禾輝此時走到外窗前,看到外面奔騰的海浪,忽然嘆了口氣。
“誰知道呢這兩人就是甩不掉的惡犬,估計是聞到了味兒,所以出山了。不過我們和他們,也不是你死我活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