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十說完之後，便沒有管議論紛紛的衆人，自己帶着潛龍，離開了這個地方。肖榮毅想了想，跟了過去。
很快，他們便看到了那個破舊的小房子。
潛龍站在門口，身體有些微微地顫抖。不過他還是努力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小房子的門把手之上。
“要不要我來開門”秦十發現了潛龍的異常，忍不住問道。畢竟對於他師傅來說，出現這樣的表現，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個時候潛龍回過神來，然後搖了搖頭：“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你師傅我還沒有老得不中用呢”
說罷之後，他便直接打開了這扇門。
撲面而來的灰塵，對於潛龍來說，都是歲月的味道。
他皺起了眉頭，彷彿是透過這滿屋的昏黃，穿過了時光的鏡頭，直接站到了童年的自己面前。
秦十這個時候也沒有說話，他用自己的餘光看着潛龍的手。那是一雙暴露了潛龍年齡的手，相比於他那完全抹去了歲月痕跡的臉，這一雙手就要顯得年邁多了。
上面的一層皮，就像是老樹皮一樣，起了褶皺。
不過他這個時候緊緊地抓着那張舊照片，彷彿擔心它就這麼落在了地上。
秦十沒說話了，他能猜到潛龍心裏正在進行着怎樣的糾葛。
不過潛龍最終還是邁開腿，走到了桌子前面。他就像是一個檢查房間的房東一樣，認真地觀察着這個房間裏的每一個角落，生怕裏面出現了一點點的遺漏一樣。
肖榮毅站在門口，大氣都不敢出，他這個時候非常後悔，自己不應該來這裏的。
過了許久，潛龍才坐在了房間裏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即便這是一張堆積滿了灰塵的椅子。
“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特別滑稽。”不知道什麼時候，潛龍終於開口道。
秦十搖了搖頭：“還好，我當時回到秦家，也有過這樣的體會。”
潛龍彎起嘴角，笑了起來：“你應該已經清楚，我和肖如男的關係了吧”
“嗯，親兄妹。”秦十低聲說道。“不過你當時”
“一開始我沒說清楚，我們五個人，”他這個時候用手輕輕地摩挲着這張舊照片，就像是在看什麼至寶一樣。“實際上都是親兄妹。我們以前的關係很好呢，至少拍這張照片之前，都很好。”
“那後來，你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秦十這個時候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潛龍也沒有在意，順着秦十的問題說了下去：“還不是爲了繼承人的位置。所以說啊，人永遠都是因爲才變的。不過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無慾無求的人麼我不相信。”
秦十沒說話，他其實是贊同潛龍的觀點的。
“我們那個時候都特別年輕，一個個都認爲自己是天之驕子，肯定可以得到上一任家主，也就是我們父親的信任。只不過誰都沒有想到，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我們才分崩離析。”
潛龍看着這房間裏熟悉的擺件，就像是看到了他們的過去。他們在這個房間裏的一點一滴，都如同潮水一般襲來。
“這個房間是肖如男的房間，我們其他人兒時的房間都已經不在了，她還是這麼自私，只留了自己的。”潛龍輕笑道。
秦十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他看到這裏的一切之後，就聯想到了。
“不過師傅你應該比他要厲害吧，你怎麼會輸給她的”
潛龍睜開眼睛，喃喃地說：“還不是因爲這張照片。”
秦十一愣，似乎沒有猜到這其中的奧祕。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地拿起照片，認真地看了起來。唯一能想到的，大概就是潛龍爲什麼會穿着女裝拍照吧
於是秦十用手指着照片裏那個和潛龍有幾分相似的女生，低聲問道：“是因爲師傅你穿了，女孩子的衣服嗎”
潛龍嗯了一聲，他在秦十的面前沒有任何需要隱瞞的。不過求生欲極強的肖榮毅，這個時候悄悄地退了出去。他知道自己如果知道太多，恐怕會被滅口。
“對啊，我這個愛好，實際上只有她知道。畢竟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其他人都是兄弟。我有時候會穿她的裙子，就在這個房間裏呢。”
潛龍一時之間有些恍惚，他彷彿看到了那個午後，自己和肖如男在這個房間裏，窗外是投進來的陽光。他站在影子上，穿上了一條粉紅色的長裙。鏡子裏的他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