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樂遊客棧 >第一百三十一章:大婚之日
    仙島點上了紅彤彤的蠟燭。</p>

    點點迎着夕陽綻放的金色七瓣蓮花從海上飄來,旖旎的天際泛起了層層疊疊的彩雲。沙灘上紅彤彤被陽光照射的暖洋洋,白萱歌頭戴金燦燦的鳳冠,長長的金絲銀線鑲嵌着碧璽和紅寶石的長裙,裙子上繡着鴛鴦十六的圖案,長長的裙襬拖地三尺,滾邊鎏金流水一般的線條點綴着鴿子蛋一般的大小的嫩粉色珍珠。</p>

    白萱歌耳邊是翡翠流蘇的耳墜,在陽光下染上了一層暖色。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她臉頰泛着粉紅色,長髮盤起,整個人有些出水芙蓉般的羞澀。</p>

    島上很簡單,沒有僕人,沒有侍從,如同歸隱生活一樣。</p>

    白萱歌的叔伯們從崑崙捧着喜帖和禮物,他們自幼看白萱歌長大,雖然也多大看不起肖佑機的出身,但是白萱歌喜愛是最重要的,他們也看不慣上寧尊神處處刁難,但是爲父的心思卻也無可奈何。白萱歌並沒有讓父親知曉自己大婚,肖佑機變幻了一個假人代替了原來被拘禁的白萱歌,下人們也不曾看出破綻。</p>

    “叔伯,你們來啦。”白萱歌笑了起來,在衆人身旁轉來轉去。</p>

    神仙從白雲上落下帶來了珍貴的賀禮,紅娟包包裹着的皆是些奇珍異寶,有九尾狐絨毛製成的披風,有東海墨藍色珍珠像是拳頭一般大小的珍珠,又金燦燦琉璃光色彩的神花,那些寶物被白萱歌放在了小小的宮殿內。她和叔伯們打鬧着,像是曾經小時候一樣。</p>

    肖佑機穿着一身新郎的衣服,火紅的顏色像是祝赤手中的煙火。恍惚間,他彷彿看見了曾經美好的泡影,孟蜀坐在岸邊穿着青色的衣服揮動的長鞭,形成一片片燦爛的光幕。年輕不問別離,卻唯恐日後被默默提起。</p>

    當初流螢流離,今夕何夕,遠處碧波泛起。</p>

    男人臉上沒有絲毫的紅暈,幽暗深邃的眸子,手腕處鬆鬆挽起一處細細的紅繩子,他冷淡的臉上有一種帶着殺氣的美感,淺淺的笑着。肖佑機把白萱歌和孟蜀的影子從疊在了一起,轉而孟蜀的背影卻又消失在歡鬧之中。</p>

    白萱歌捂着嘴和叔伯們逗樂,她眉毛彎彎的,臉蛋紅彤彤的害羞,不知道那些人在打趣這個姑娘何事。</p>

    叔伯們把酒言歡,夕陽如血般的光已經握不住。</p>

    肖佑機不自覺地嘴角微微翹起,就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此時的心理活動。他笑了笑,方纔冷冰冰的瞳孔中流露出來一絲絲溫暖,比遠處的深海更加濃烈。肖佑機走了過去,輕輕的摟着嬌豔的新娘子,沉沉的喚着夫人,眼神是十分纏綿的樣子。</p>

    溫柔的長夜剛剛開始,滿山的花樹輕輕飄落着花瓣。當年被風吹散悽切的誓言已經殘缺,肖佑機環着她微微走神。</p>

    “怎麼了?人太多了你不喜歡?”白萱歌輕聲問道,多帶了半絲的討好。</p>

    “沒,你喜歡的,我都喜歡。”肖佑機微笑的看着她。皎潔的月亮從桂樹上升起,海邊燃起來了青綠色的火焰邊際帶着點點金光。男人身上隱藏的妖力漸漸的浮潛出水面,有人掩鼻,但是爲了白萱歌全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樣。</p>

    肖佑機臉上沒有一絲一毫令人懷疑的表情,白萱歌拉着他認識這個叔叔,認識那個伯伯,聽他們講着自己兒時的趣事,聽她小時候調皮捅了青鳥的窩,引得一羣青鳥把她叼起來扔到了雪山之上。白萱歌哭唧唧了三天,終於上寧尊神找到了她,把一瘸一拐的小姑娘帶回了家。白萱歌小時候活潑好動,靈巧可愛。</p>

    男人深蘊的牽起嘴角,他順着姑娘長長的頭髮,遠處飄飄渺渺的白色雲朵像是青煙。</p>

    大理石瓷白的桌子上擺滿了鮮美的菜餚,還有兩瓶孟蜀很愛喝的桂花酒。</p>

    衆人嘻嘻鬧鬧。突然一人喝醉了,衝着肖佑機不屑的大笑道:“你不過是個妖,你曾經是個妖!你瞧瞧你腥臭的妖氣!我們神都是飲朝日露水,你看看你準備的一桌子菜有什麼能喫!哈哈哈哈!萱歌喜愛你,不代表我會接受你!”</p>

    白萱歌聽到這句話渾身僵硬,皺了眉頭,“三叔!”</p>

    “萱歌,別不讓說,我和你父親一個想法,你就如同這崑崙的公主,怎麼能嫁給這樣一個低賤之人!”</p>

    原本維護的良好氣氛在頃刻之間被打散,肖佑機冷冷地笑着。</p>

    那人說出來了衆人想說卻不敢的話,但此時仙島之上也只剩下來了海浪之音。</p>

    白萱歌上前去,漲紅了笑臉,“我不許你如此說我夫君!”</p>

    “有什麼不可說的!”</p>

    “行了行了,三哥別說了。”</p>

    “對啊,萱歌大喜的日子你何必呢?”</p>

    衆人開始絮絮叨叨的勸解着,也有人來肖佑機身旁陪笑,“你也別太搭理他了,喝多了就這樣,誰都罵,習慣習慣就好了。”</p>

    肖佑機在騰騰妖氣的襯托下突然張揚着高貴與優雅,他好像真的不生氣一般低聲問道,“三叔,這三界都和平了近乎一千年,您又何必揪着神、妖不放呢。”</p>

    “呸,妖就是下賤!當初就應該把你們都困死在冥海之中!哈哈哈!”</p>

    “三叔!”</p>

    “三哥喝糊塗了吧,快拉走!”</p>

    “現在肖佑機是神了,與我們皆一樣,你又挑起來什麼喪氣的話呢!”</p>

    男人輕輕地撫摸着白萱歌的腰身,“萱歌,你說呢,你看的起我嗎?”</p>

    “當然,我不管你是什麼,我都是要嫁給你的。”</p>

    那喝醉酒的三叔跌跌撞撞的衝過來,指着白萱歌:“侄女兒,這事兒你得聽我的,不能嫁給他。你想想妖都是什麼人啊,背信棄義之人!都是些猥瑣的卑鄙小人!”</p>

    “當年,當年若是沒有那叫誰來着……那個卑鄙的混蛋黃毛丫頭片子使用了太常令,現在神早就一統天下了!”</p>

    肖佑機突然間擡眼,青色的瞳孔籠罩着殺氣,白萱歌驚顫了一下,小聲地握着他的手臂,“佑機……”</p>

    她知道他生氣了。</p>

    “你說誰卑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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