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依然是站在她身後,照應她。
其實每次看到酒酒照顧她,自己不能喫飯,夏一涵心裏都過意不去,她也提過要酒酒跟她一起喫,酒酒和管家都堅持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身份,不能逾越。
夏一涵快速解決了晚餐後,站起身對管家說:“真是多謝您了,特意幫我說了好話。”
管家微笑着搖了搖頭,“別說謝了,你要是沒有關照大家的心思,我想幫也幫不了。一涵,我以前做了那麼多錯事,害的你差點……”
“那些就別提了。”夏一涵接了他的話,又說道:“你等到哪天葉先生心情好的時候,跟他提個建議,每天把工人們喫飯時間提前吧。反正我們下班以後到家都要六點多了,他們五點半喫飯可能比較好,不然也是會太餓了。”
她說這些並不是因爲管家爲她歌功頌德才想起來,她早想說了,只是覺得自己的身份並不多光明正大,不太好說。
就是現在,要是她自己去跟葉子墨說這件事,她也不能確定他是什麼樣的反應,弄不好還有可能說她是故意想要邀功什麼的。
“好,我會跟葉先生說的。”管家應承下來。
“不用說是我建議的。”夏一涵又特意叮囑一聲,管家點了點頭。
“你們也快去喫飯吧!辛苦了。”夏一涵說完,就往餐廳門口走了,剩下管家和酒酒兩個人忍不住的談論了一會兒,說要是夏一涵真嫁給葉子墨,那是葉家所有工人的福氣。
夏一涵不知道葉子墨是去了哪裏,她想要給他打個電話,又覺得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此時葉子墨正在醫院裏,看望虛弱無比的海晴晴,她真是說不喫飯就不喫飯,甚至連水都不喝。
海夫人心疼女兒都心疼的不知道哭了多少次,她求丈夫,讓他就答應了海晴晴的要求吧。
“不成!要是不喫飯就對她妥協,這一輩子還不知道要對她妥協多少次呢!”
“難道你要她餓死嗎?”海夫人哭着質問丈夫。
“餓不死的,還可以輸營養液!”
近幾年海志軒的父親退休以後就不大與外界往來了,需要對外辦事都是吩咐兒子海志軒去。
所以這次海晴晴身體出現問題,要去輸營養液,他也是打電話通知海志軒,命令他電話安排醫院。
海志軒聯繫好了以後,怕父母折騰不動海晴晴,就聯繫了葉子墨,叫他趕到海家幫忙照應。
海晴晴被送到醫院,注射上營養液,她還死活不肯屈服,甚至要把針給拔了。奈何她此時是真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天花板,任營養液源源不斷地輸入她的血管。
海父生女兒的氣,硬是不到醫院看,海夫人則不停地流眼淚,還祈求葉子墨:“你就勸勸晴晴吧,讓她看開點兒,這世上優秀的男人多的是,何必這麼死心眼兒呢?我們這也都是爲她好,不想她被別人騙啊!”
葉子墨坐在病牀邊,看着臉色泛黃的海晴晴,從小到大,他只知道這個妹妹身體很好,從沒見過她這副模樣。
“晴晴!”他心疼地叫了一聲,海晴晴只是掃了他一眼,對他說:“幫我轉告我爸我哥,如果不把莫小軍給我放了,不同意我們的婚事,就準備給我打一輩子營養液。”
該死的!他早在他出現的時候就該把他送下地獄,他就不會這麼陰魂不散的,害夏一涵天天傷心,又害海晴晴連命都不想要了。
海晴晴聲音沙啞,說話的聲音很小,很輕,眼睛卻閃着亮光。
她堅信,只要她堅持,她就可以一次性的掃除她和莫小軍之間的障礙。
雖然海晴晴已經虛弱的沒有力氣動了,葉子墨還是擔心她半夜撐着跑出去,她已經餓了兩三天了,萬一她跑出去一時半會兒找不着,搞不好命都要沒了。
他沒敢走,在醫院裏陪護到了凌晨三點多,海志軒趕了回來,他到的時候,海晴晴已經因爲虛弱昏昏沉沉的睡了。
兩個男人去了走廊,靜默相對了很久。
“海,我看,要不把莫小軍那個混蛋給放了吧?晴晴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她說她絕食,已經做到了,現在她說了,不給她放莫小軍,不同意他們的婚事,她一輩子不喫飯。你忍心看到她那麼折磨自己嗎?”
海志軒剛看了妹妹一眼,就恨不得又去把莫小軍狠狠揍一頓。要是他沒有鬼迷心竅的誘惑海晴晴,她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受這種罪?
有一瞬間,他是真想把莫小軍給放了,可他不甘心,他和他父親是一樣的想法。
這事事關海晴晴一輩子的幸福,他們都不會認爲特意接近她的莫小軍有辦法讓她幸福,所以他們要堅持。這時就是意志力的比拼了,誰先低頭,誰就完了。
他們要是輸了,可就是把海晴晴一輩子的幸福都給輸了。
所以再心疼都要堅持,絕不能如她的願。
海志軒沒說話,葉子墨也看出了他的想法,他拍了拍海志軒的肩膀,勸他:“放了他,也未必就是同意他們兩個人的事。有些人就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越覺得好,越要珍惜。不如把他放了,讓晴晴自己去體會,興許她很快就不喜歡他,不想跟他在一起了呢?”
葉子墨的話讓海志軒沉默了很久,隨後他似乎特別疲憊的抓了抓頭髮,輕聲說:“你先回去吧,我再考慮考慮。”
工作上的事,海志軒不會舉棋不定,可是涉及到妹妹,還是這麼沒有理智的妹妹,他真是有些應付不來了。
葉子墨看到海志軒最近瘦了一大圈,連眼窩都有些下陷了。剛就任本來就忙,這段時間又爲了海晴晴疲於奔命,動不動就連夜來連夜去,就是鐵打的漢子也喫不消。
他冷淡地看了看海志軒,涼涼地說:“你滾回去睡覺吧,像個鬼似的,我在這裏照顧她。”
“不用,等晴晴醒了,我還想跟她單獨談談,回去吧!”海志軒無力地說完,轉身就回了病房。
葉子墨回到別墅時已經過了凌晨四點,在主宅門口一下車,冷風撲面而來,甚至涼的有些刺骨了。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時刻,恐怕最適合有情人抱在一起安睡。可是他的女人,心裏還在擔憂着別的男人,根本就不想跟他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