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義笑道:“自從那日逃離東宮之後,朕就明白,任何東西都不能由他人施捨,性命更不能操縱於他人之手,尤其是皇位傳承這種事情,哪有親自取來的有成就感?”
“簡而言之就是朕不想做那戰戰兢兢的皇太孫!”
武則天哈哈大笑道:“不錯,你的確贏了,可你最終還得讓朕入祖廟!”
“但你嚐到了衆叛親離是什麼滋味!”李守義針鋒相對的說道。
武則天聞言表情一滯,不過她還是接着說道:“然而你爲了維護自己仁義之君的形象,下詔凡武氏子孫,有罪……”
“可惜的是在戡亂那一日,凡武氏子孫滿門老幼已盡數被亂兵所殺,唯有一人武三思,因謀逆也被賜死獄中!”
武則天霍然一驚,站起身來說道:“你……”
“李顯、太平等人已被朕廢爲庶人,你還想知道什麼?朕統統都可以告訴你!”李守義笑道。
武則天慘然一笑道:“好狠的手段!”
李守義搖了搖頭說道:“都是李文忠、於風擅自所爲,當時朕在上陽宮並不知情,因此事李文忠荊王的王位沒了,封了個江都王,而於風只得了一個大理寺少卿、右梅花內衛大閣領的不入流職位,嘖嘖,真是可惜啊!”
“好了,該說的也都說了,是時候回去了。”李守義說完之後,啪啪的拍了兩下手,一名宮女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之上放着一壺酒和三個酒杯。
宮女小心翼翼的將這些放下之後,心驚膽戰的退了出去。
李守義拿起酒壺給武則天斟了一杯酒,說道:“今日朕敬你一杯酒,願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最好是能活到朕成爲千古一帝,將大唐打造成人間天堂之時。”
武則天臉色一變,眼神之中露出一股不可思議之色,她顫抖着手拿起酒杯,語氣蕭索的說道:“朕當真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真敢行這等事!”
當武則天舉起酒杯的一剎那,李守義聽到屏風後面有動靜,於是灑然笑道:“恩師,聽了這麼久了,估計您心中疑惑已經全部解開了,還不趕緊出來一見?”
狄仁傑聞言揣着手笑呵呵的走了出來,李守義見狀瞳孔一縮,隨後面色平靜的說道:“恩師,暴雨梨花針雖然厲害,但是未必能擋得住朕的雷霆一擊,您可以試試,看看咱們誰快?”
狄仁傑聞言滿臉無辜的苦笑道:“陛下,何處此言?臣狄仁傑怎敢有弒君之舉?”
狄仁傑說完後就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手中並沒有武器。
李守義笑道:“其實滿朝大臣當中,朕最佩服就是恩師您,因爲謙虛而不怯懦,世故亦有原則,堅定而不固執,皇祖母被幽禁一來,唯有你一人來看過她。”
狄仁傑苦笑道:“可能是老夫心中尚有一點良知吧!”
“陛下,既然您認老夫這個恩師,那還請陛下饒過……”
誰知狄仁傑話剛說了一半,李守義冷笑道:“此事你不用再勸,朕心意已決,你趕緊喝吧,好歹也曾是帝王至尊,千萬別讓人看低了,徒惹人笑話。”
“懷英,你不必再勸,朕喝就是!”武則天冷聲說道。
武則天嘆了一口氣,一時之間蒼老了許多,她語氣蕭索的說道:“有懷英一人,朕知足矣!”
武則天說完這句話將手中之酒一飲而盡,隨後閉目待死。
旁邊的李守義見狀冷冷的說道:“既然恩師對她如此忠心,朕也賜你一杯酒,你好在地下輔佐她。”
武則天聞言怒目而瞪,但李守義不以爲意,反而又倒了一杯酒。
狄仁傑哆嗦的端起酒杯,慘笑道:“臣多謝陛下賜酒!”
一飲而盡後,狄仁傑發現酒醇香而餘味悠長,他高呼道:“好酒,好酒!”
李守義撫掌笑道:“這本就是好酒,上號的雄黃酒,專治心如蛇蠍之人。”
李守義說完之後,拿起酒壺,去下壺蓋,在武則天與狄仁傑驚愕的目光中將壺中之酒一飲而盡,隨後他哈哈大笑道:“好酒,好酒!”
狄仁傑見李守義大笑不止,頓時不解的問道:“陛下何故發笑?”
“恩師,朕行事雖有乖張之處,但豈會逆倫理綱常?適才不過是以酒相戲爾!”
“而且朕竟然能接二連三的騙過大名鼎鼎的神探狄仁傑,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說完這句話李守義的身影消失不見,唯留下笑聲。
看着門外的人影,狄仁傑不明白,騙過他狄仁傑就值得這麼高興?比復興李唐還高興?
武則天也不明白。
北邙山白馬寺中,靜空將幾本書籍送給了袁天罡,告訴他這是新帝登基賞賜給他的,袁天罡起先不以爲意,隨後一看之下頓時驚聞天人,不眠不休聯繫研究三日,吐血而亡……血濺在書籍之上,上面大字顯得異常的顯眼,幾何代數與微積分……
李守義聽聞此事笑道:“老師,你也是死得其所,不枉你我師徒一場!”
……
開元元年,帝遷都長安,改神都洛陽爲東都,大婚,以上官婉兒爲後、葛亞雲、葛亞清、小梅、小鳳爲妃;
開元二年,吐蕃引兵犯境,大將軍李文忠率軍出征,得勝還朝,晉位荊王;
開元三年,突厥、契丹犯境,帝以狄公爲帥,王翌、李元芳爲將,破賊而得勝,狄公晉太師、封建安郡王,王翌晉司空,李元芳爲建昌侯兼幽州大都督,並賜其與女官蘇顯兒完婚;
開元四年,再破契丹,同年徵西,設西域都護府;
……
開元九年,帝變法,富國強民;
……
開元十二年,帝效太宗凌煙閣之舊事,在宮內立琅琊閣,分別爲狄仁傑、吳益之、李規、李文忠、邱靜、王敬暉、張柬之、李昌鶴、曾泰、李元芳、李儉等。
後人有野史記載:吳益之,沛郡豐縣人,才寡德薄,論文韜不如狄公,論武略不如邱王,亦不如趙文、李楷固之流,論親疏不如二李一王,然其終能位列第二,因其跟隨甚早,有黃袍加身之蓋世之功,且常附聖意,無甚主見,人稱“紙糊宰相”!
後人贈聯曰:投其所好,蓋有非常之功;苦心鑽營,必待非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