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逍遙侯 >第599章 奸細
    “唉,老夫年事已高,不想再操心這些俗事了。無咎啊,此戰過後,老夫打算去開封府享幾天清福,不知你意下如何?”折從阮確實被家務事,給折騰得夠嗆,疲憊不堪。

    折家的大事,最重要的就是選出合格的繼承人,讓家業更加的旺盛。

    只不過,折從阮以前不敢放手,是因爲,擔心所託非人,導致家道中落。

    如今,有李中易這個強勢的姻親護持着老折家,折從阮徹底的放下了心思。天塌下來了,有花娘和折家的外孫頂着,折從阮已經老了,確實不想繼續操心下去了。

    李中易微微一笑,說:“花娘一直唸叨着,遠隔千里之外,無法伺候嶽祖您老人家,實在是不孝。我相信,花娘若是得了信,肯定歡喜得不得了,承歡於嶽祖的膝下,含飴弄重孫,其樂無窮啊。”

    折從阮臉上的笑紋逐漸舒展開來,最終,摸着白鬚說:“知我者,無咎也!”

    守候在一旁的李雲瀟,沒太看懂兩隻老狐狸之間,互相打的是什麼啞謎,可是,他卻知道一件事:折從阮若是定居於開封,老李家的後宅之中,只怕是又有好戲看了呀。

    李雲瀟不明白的玄機,李中易絕不可能點破,他心裏很明白,折從阮已經看明白了未來的朝局走向,打算就近扶持並教導折賽花,怎樣做一個合格的“貴夫人”。

    現在,和契丹人的戰鬥還沒開始,折從阮所提出的人生規劃,李中易即使想找藉口,也是無法推脫的。

    可見,姜爲什麼是老的辣呢?答案。顯然就在遠見二字。

    有些人奮鬥了一輩子,卻盡幹爲他人做嫁衣的破事,例如:韓信。

    有些人只需要深入思考,寫寫書,發發電報,就得了天下。例如:毛太祖。

    自古以來,成大事者,都擅長用人,也就是勞心者制人!

    短暫的歇息過後,聯軍再次整裝上路,沿着泥濘的黃土小路,跋涉而行。直撲契丹人的後背。

    夜色已深,距離洺州城西不到二十里的地方,李中易下令停止前進,召集衆將軍議。

    臨時搭建的軍帳之中,李中易將親筆手書的軍令。遞到楊烈的手上。楊烈接過軍令,略微掃了一眼,不禁與李中易相視一笑,扭頭大聲念道:“全軍掉頭向北。伏擊洺州城外的契丹主力。”

    折從阮猛的瞪大兩眼,死死的盯在李中易的臉上。這又是鬧的哪一齣呢?

    隨即,折從阮猛然警醒,李中易曾經說過一句話:兵事,首重突然性。

    所謂。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指就是李中易如今的改變偷襲對象。

    折從阮眯起一雙老眼,目光炯炯的望着李中易,連他都不清楚李中易的作戰計劃,何況是一直懵懂的契丹人呢?

    李家軍這邊的將領們,全都拱手聽令,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折雲水瞅着折從阮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他想問個究竟,卻又擔心再次丟

    人現眼,問出傻話。

    自從,折、李兩家兵馬會師之後,折雲水幾乎丟盡了折家將星的顏面,彷彿是府州鄉下的土農民進了繁花似錦的汴京一般,完全懵了圈。

    折雲水沒敢貿然發問,折御江則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他主動出列,拱手質問李中易:“末將想請教李相公,爲何突然改變作戰地點?”

    李中易彷彿早就料定折御江會出來說話一般,淡淡的說:“兵者,詭道也,咱們兩家聯軍接近四萬人,行軍的動靜肯定不會小。契丹人不需要靠近,只點明軍旗,就知道我軍的大致人數。”

    李中易掂起面前的茶盞蓋,捏在手心裏,慢慢的轉動着,氣定神閒的笑望着折御江。

    折御江氣不過李中易的傲慢無禮,突然提高聲調說:“李相公可知契丹人的另一股主力兵馬,現在何處?”

    李中易客氣的點點頭,笑道:“如果不知道他們的位置,咱們貿然過去,如果一頭扎進契丹人預先設下的埋伏圈,豈不是要虧得血本無歸?”

    折御江還待繼續發問,卻見折從阮拉下臉,鼻中迸出冷冷的悶哼,他趕緊閉緊嘴巴,不敢繼續糾纏下去了。

    “諸位,請看這裏。”李中易微微揚起下巴,示意宋雲祥,可以開始了。

    宋雲祥不慌不忙的指揮幾名參議,把標註着最新軍情的沙盤,擺到了衆人的面前。

    折從阮實在忍不住好奇心,索性湊到沙盤前,定神這麼一看,好傢伙,代表着契丹人的小藍旗,竟然密密麻麻的遍佈於此地以東二十餘里之外。

    這是怎麼回事?折從阮心頭猛的一凜,隨即意識到,很可能是大軍之中,出現了契丹人的內應。

    如果不是李中易端出最新的局勢沙盤,折從阮做夢都沒有想到,人有害虎心,虎亦有喫人意。

    契丹人竟然會恰好埋伏在聯軍前進的道路兩旁,如果說是巧合,打死折從阮也是不可能相信滴。

    折雲水看清楚形勢之後,不禁猛吸好幾口涼氣,乖乖,在這麼惡劣的天氣條件之下,若是懵然無知的一頭扎進了契丹人的埋伏圈,全軍覆沒的結局恐怕很難逃得掉啊!

    折家的衆人醒神之後,全都把目光投到李中易的身上,李中易慢條斯理的抿下半口茶湯,神情肅穆的說:“爲了偵測敵情,哨探營一日之間,便損失了二十餘名精銳,可想而知,契丹人有多麼想一口喫掉咱們?”

    “諸位,訓練一名合格的哨探,至少需要三年時間。”李中易神色複雜的掃視全場一週,異常痛惜的說,“整個先鋒哨探營,也不過區區五百餘名合格的哨探而已。其中,堪稱精銳猛士的,不超過一百名。”

    李中易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是,折從阮已經非常能夠理解,李中易此時此刻內心深處的遺憾和惋惜之感。

    三年才訓練五百多一點的合格哨探,僅僅是前哨戰而已,便損失了二十五分之一的精銳力量,換作折從阮本人,也必定會肉疼到肝痛。(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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