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亞當身爲情報商的出道時間連一年都沒有,可挖的情報本身也沒有多少。
要是說到可信度比較高的情報,也就僅限於亞當應該是個年紀不超過四十歲的男性,從未有人見識過他的真面目,與他合作的人大多數都因爲這樣那樣的理由,沒過多久就莫名其妙地栽了。
與此同時,亞當還有過挑撥本地的某些地下幫派互相爭鬥的履歷。
無人機告訴我,當初被亞當煽動的某些地下幫派,如今已經在黑色地帶公開懸賞亞當的性命,在這個節骨眼與亞當發生接觸,很容易被捲進衝突當中。
當時的我是這麼問的:“那你上次還叫我問亞當購買情報”
“與本地那些欲除你而後快的人相比較,亞當招惹到的地下幫派,充其量不過是些臭魚爛蝦而已。”無人機說。
忽然,我又想起一事,想到就問:“話說回來,你有沒有把我還活着的消息賣出去”
“呃,已經賣出去了。怎麼了”
“沒事,我就是問一下。”我心裏不免生出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滋味。
之前我的腦子被禁忌知識所影響,自信心像是泡了整晚的白木耳乾貨一樣莫名膨脹,非但幹出了直接佈置未經試驗的血祭儀式的傻事,還主動允許無人機出售“我依然活着”的情報。
如今以清醒的頭腦重新回憶,不免深感汗顏。
曾經有人說過,“死亡”就是最好的盾牌。雖然在這一年間,昔日的仇人們也未必相信我已經死了,但其中哪怕有一個人相信了,就相當於給我減少了一點麻煩。
不過想想也罷,只要我的真實身份尚未暴露,那些仇人再想殺我,也只能對着我易容後的照片意淫而已。
此時見亞當向我招手,我走入了這家冷冷清清的快餐店,來到她的身邊。
那羣懸賞亞當性命的地下幫派分子,估計撓頭髮撓到頭頂沙漠化也想不到,自稱“亞當”這種極其男性化綽號的人,其實是個白種人女性。
她看上去年紀大約二十歲出頭,長着白淨好看的面孔,金色長髮規整地盤在腦後,身穿印着彩色字母的白色t恤,腰上綁着茶色外套,下身是一條故意做成褪色款的青白色牛仔褲,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經常利用空閒時間,陪伴朋友去體育館打羽毛球的女大學生,或許課堂成績也很好,深受同學與老師的信賴,有一股瀟灑自在的味道。
並且,與手機聯絡時毫無感情的印象截然不同,現實中的她有着親切開朗的微笑,要形容的話,彷彿是在圖書館裏,不小心把書本落到地上的時候,會主動幫忙把書本撿起來的萍水相逢之人。
她的面前放着三杯奶茶,不知爲何,奶茶裏面沉澱着一些小小的,球形的,令我聯想到魚的眼珠,卻顯得透明的怪異物質。
不僅如此,數量還很多,密密麻麻。
只有貼在塑料杯壁上的部分才得以看見,更多的則隱沒在奶茶液體中,看得我心生不快。
見我過來,她主動遞給我一杯。
“很意外嗎”她問。
我接過了奶茶,但沒有喝,而是放到一邊,迴應道:“確實沒想到。”說完,我才終於記起來:奶茶裏沉澱的應該是西米露吧。
我又被“完形崩潰”影響了。
“無論是在工作場合上,還是在黑色地帶中特別是後者,女人很容易受到男人輕視。”她解釋道。
“所以你才用亞當這種名字”我問。
“變聲器也是。”她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