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不一的刀一一排開,整整十五把,佔滿了桌子的一腳,衆人對望,心底寒氣不由冒出。面對這麼一副屍體,這位憑空冒出的女仵作當真能鎮定自如?
“爲了驗屍的公正性,還請各位就在此做個見證了。第一次來到貴衙門,如有檢驗之後各位有疑問之處,明言就是。”印柔從箱子的第二層的右邊格子之中捻出了一片姜放入嘴中,又從左邊的格子中拿出了一做工精巧的白布褂子與一絲綢口罩。
一切穿戴完畢,印柔細心地擦起了刀,吩咐道:“還請差役大哥拿些蒼朮皁角過來,放在盆中點燃。”
在場之人只湛榕與歐陽沐知曉印柔的身份,他人則盡數不知,誰能想到一個生在富貴人家閨閣深處的名門小姐會驗屍之術呢?而且看印柔這架勢,還真有幾分本事。本來心中有些不信的歐陽沐也情不自禁地盯着印柔的動作,絲毫沒有分神。
很快,蒼朮皁角在盆中徐徐燃起,印柔也舒了眉,由於在場之人都是男人,印柔只是將屍體的手腳露了出來,其他地方還需等白布放下之後,自己再加以查驗了。其實這公正證明,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試問,哪個正常人能看着解剖屍體的血腥畫面呢?
“驗,女屍,年十六。死於今日午時,嘴脣發黑紫色,指甲青黑,口眼開張,面色青黑,口眼耳鼻皆有血水流出。脖頸後有個青紫痕跡,初步判斷應爲掐痕。手臂,腳腕處有輕微擦傷,應是落崖時不小心擦傷的。”印柔專心地檢驗着,“頭上並未明顯傷痕,發內並未異常。”
歐陽沐在一旁聽着,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不知落崖而死嗎,怎麼這嘴脣還發紫,這不是中毒了嗎?”
一瞬間,歐陽沐傻了,周圍的差役們也傻了。就剩下一旁的湛榕是冷靜的,絲毫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
“驗屍還沒結束,不要上前來。”印柔淡淡道,絲毫不覺得被血濺到有什麼奇怪的,“歐陽大人不用害怕,不過是一點血罷了,待會用水好好洗洗,喫一粒蘇合香丸好好定定心吧。”
蘇合香丸一般的仵作常年都會揹着,此藥藥效甚好,非常適合祛除惡氣。
“好……好……”歐陽沐僵着的身體絲毫不敢動彈。
天氣燥熱,屍體在荒山了放了兩個時辰,說不發臭是假的,可歐陽沐在場,差役們也只好忍受。歐陽沐並非是不介意,而是人家墨雲神斷都沒說什麼,他敢說嗎!
“箱子最上層,左邊的小格子裏,有一藍瓷瓶,裏面正好六顆蘇合香丸,拿出服下。”印柔一邊說着,一邊將那塊皮肉小心割開,“拿個小盤子來。”
蘇合香丸一服下,脣齒清香,清新凝神,屍臭也並不是那麼明顯了。
聽印柔說要拿盤子,歐陽沐是斷斷不會再上前了,剩下的四名差役一同擡頭望屋頂,歐陽沐頂着一臉乾涸的血跡霎是滑稽,拍了拍桌角,對着離印柔最近的一名差役使了使眼色。
差役一臉苦澀,上前弱弱地問道:“姑……姑娘。拿盤子做什麼啊?”這可是在驗屍啊,不是在做菜啊!
“費什麼話,快些。”印柔懶得回答,目光緊縮着手下的動作。
只差最後一點皮肉,印柔很快挑斷,一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