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死鳥的傳說之一宿命 >62 壽春王
    壽春王詫異地問:“你不是說我們先去御藥房,然後直接出宮嗎?”

    臨淄王的臉上呈現出黑紅之色:“嘿嘿,我是說了!可是誰規定的我不能改變主意啊?走吧,大哥,一起去。阿草,你也一起來,讓壽

    春王殿下親自教你騎馬。他這個人最耐心了,算是抵你的診金吧!”

    宮內的小校場是介於內宮和外宮的一塊地方,在御花園往西。這裏離侍衛值班換班的地方也近,通常內宮的眷屬和宮女,非經許可不得隨意出入。

    我們抵達的時候,惜福郡主和西門雀正在馬上飛馳,同時飛舞球杆,練習擊球射門。她們跟平日截然不同,英姿颯爽,不像宮眷,倒更像當年大唐太祖皇帝的長女平陽公主帶領的娘子軍,其嫺熟的騎技,讓我這個初學者望塵莫及。

    看見我們進去,西門雀一個閃愣,連忙勒住馬。那馬猛然獲令,急急地停住奔騰的步伐,前蹄在半空懸起,並配着一聲長鳴。

    惜福郡主似乎全沒看見,依然縱馬狂奔。

    西門雀躍身下馬,跑過來對着兩位殿下行禮:“兩位殿下好!今天怎麼這麼巧,兩位殿下也來練馬麼?”

    壽春王謙謙回禮,臨淄王卻似乎全沒聽見,一雙眼睛追隨着惜福郡主滿場奔騰的馬。

    在另一邊觀望的程思德一邊看顧着惜福郡主,一邊一路小跑過來,單腿跪地地行禮:“在下拜見壽春王臨淄王殿下!”

    壽春王伸出手躬身攙扶道:“程侍衛請起。大家自己人,毋須客氣。”

    臨淄王的目光自惜福郡主的馬上收回來,微笑道:“老程,免了吧!您是皇祖母的侍衛,我們哥兒倆可不敢當。”

    雖然說着不敢當,但是話裏話外,皇家的氣派不減分毫――這對他來說,大概算是最平易近人的態度了。

    程思德起身,對着我抱抱拳作個揖道:“何姑娘好!程某記得何姑娘要再過兩天才跟阿忠上第二課――”

    臨淄王大手一揮解釋道:”她是被我們拖來看熱鬧的。你那裏可有什麼閒置的馬匹沒有?有的話牽一匹來,讓大郎扶她走一圈。“

    一個郡王教宮裏不知哪裏跑來的孤女騎馬,這大約是武周皇朝最聳人聽聞的新聞了。我看見西門雀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居然拉着壽春王的手搖一搖,撒嬌說:“殿下,你來教我打球,讓程思德去教阿草騎馬!”

    我看見臨淄王似吃了酸杏子般地咧了咧嘴。程思德扭過臉去注視着惜福郡主。

    畢竟馬上奔跑的惜福郡主還是他的責任。

    惜福郡主向我們漸漸靠近,將手中的球杆扔給站在一邊的小內官,飛快地自我們身邊掠過。經過我們的時候,身子凌空一側,伸手將臨淄王的白玉簪拔了下來。

    臨淄王頭上的太平冠搖搖欲墜。

    惜福郡主勒住馬,打馬轉身回到我們身邊,跳下馬,伸手到臨淄王面前,展手指,那白玉的簪子在她粉紅的手掌中散發着溫潤的光澤。

    那是根和田羊脂玉簪。

    臨淄王指指自己的頭頂,笑吟吟地說:“解鈴還須繫鈴人,戴簪自然要煩勞拔簪人啦!”

    惜福郡主沒想到他會施出這一招,跑馬暈紅的臉,唰的一下變成一塊紅布。她咬着嘴脣,只把手伸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周圍的人,從壽春王到侍女內侍,全都傻愣愣地看着,不由自主地被迫圍觀。

    臨淄王穩坐釣魚臺。

    惜福郡主恨恨地拉住他的一隻手,將簪子拍在他的手上,再回到馬前,翻身上馬,雙腿一夾,又繞場狂奔。

    臨淄王哈哈大笑,一邊將簪子插在頭上,固定太平冠,一邊大聲對着那漸漸跑近的馬大叫:“這手好香呢,我從此不洗手了!”

    惜福郡主揮着馬鞭抽過來,嚇得大家四散逃開。

    臨淄王走到西門雀身邊,叫聲“得罪”,將她的馬拿過來,飛身上馬,追着惜福郡主而去。

    西門雀頓腳:“這是怎麼說?我的馬給他們打情罵俏啊!”她的眼因爲憤怒有些出火。

    壽春王連忙安撫她:“阿雀,你也累了吧?可要喝水?”

    西門雀的貼身侍女連忙遞上她的水囊。

    宮廷裏的水囊做得非常精緻――皮套子上繡着精美的花,銀鑲玉的壺嘴,處處顯着精緻和富貴。

    西門雀拿過水囊,猛喝一口。

    壽春王笑吟吟地問:“阿雀,你是想再騎一會兒,還是――”

    那笑容,似乎又是鏡裏看花水中望月,不那麼真切,像隔着一層什麼東西。

    西門雀眼睛骨碌碌地轉着,展顏一笑,說道:“算了,不騎了,我肚子餓了!讓她們去御膳房要些點心來,你陪我到御花園避風亭飲茶喫點心去。”

    壽春王道:“好,好!我陪你去,我陪你去。”

    西門雀看也不看我,拉着壽春王從我身邊飄過。

    一羣人靜悄悄地跟在後面,出了校場大門。

    一個小內侍又牽了匹馬過來,程思德接過繮繩,來到我身邊說:“何姑娘,既然來了,就上馬吧,我牽着你走幾圈,找找感覺。”

    可是我的屁股還疼着呢!!

    惜福郡主飛過我身邊,叫道:“阿草,加油!”

    臨淄王飛過我身邊,有樣學樣地叫道:“阿草,加油!”

    我有選擇麼?似乎沒有。我咬咬牙,戰戰兢兢地將腳塞進馬鐙。

    雖然那是匹比較矮的馬,第一次我還是沒上去。程思德在身後輕輕一託,我終於坐上馬鞍。

    在屁股和馬鞍親密擁抱的一霎那,我感到一陣難以言說的疼痛。

    程思德牽着馬溜着校場的邊緩緩地走着,觀察我的姿勢和神情。他說:“放鬆,放鬆,何姑娘,別怕,有我呢!”

    大約走了半圈的樣子,他輕拍馬屁股,那馬得得地一陣小跑。

    我控制不住地尖叫起來。

    惜福郡主經過我的時候,哈哈大笑:“阿草,別怕,你行的!”

    臨淄王依然有樣學樣,尖着嗓子對我說:“阿草,別怕,你行的!”

    他似乎太快活了,揮着馬鞭,在空中打了個響鞭。

    我不知道那鞭子是不是不小心打到了我的馬屁股,我身下的馬突然加快了速度,狂奔了起來。我聲嘶力竭地尖叫着,耳邊只聽到呼呼的風聲和程思德驚慌的大叫:“何姑娘,抱住馬頸別放手!”

    我緊緊地抱住馬頸,整個身子貼在馬背上顛簸着,一陣陣劇痛從四面八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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