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死鳥的傳說之一宿命 >65 成長
    再次見到阿忠侍衛,百草居的院子裏。太醫說是讓我在牀鋪上躺一個月,我哪裏躺得住?我先是在屋內轉圈,等到洛陽城裏的第一場小雪雪化的時候,悠蘭陪着我在百草居的院內兜圈散步。

    我們先在暖棚裏看小內侍伺候那些草藥。紫藍已經長成小小的一株,很有些樣子了。我看着小內侍給那些小苗鬆土,施肥,總也看不厭。如果不是悠蘭不准我彎腰弓背,我更願意自己蹲在地上親手照料它們。

    紫藍跟着我到了洛陽城,阿雪呢?那條美麗的銀狐,那年冬天一別之後,再無音訊。

    她究竟怎樣了?還在深山叢林之中躲避獵人的陷阱和刀箭嗎?

    我長嘆一聲出了暖棚,擡頭仰望百草居上空那小小的一方天空。

    雪後的天空,澄明乾淨。一隊南飛雁自頭頂飛過。

    “幾日沒出門,不知外面的世界到底怎樣了?”我對悠蘭說着,又像是自言自語。

    悠蘭小聲說:”壽春王自從上次跟西門姑娘在避風亭飲茶,似乎被風吹得傷風,在府內臥牀不起。皇上知道了那日的事,把西門姑娘叫去申斥了一頓,說她不尊重,命她閉門思過。西門姑娘這幾日在宮內鬱悶得不行,打雞罵狗,宮人們不得安寧呢。這幾日學堂裏只有惜福郡主和春雨兩個人在念書。”

    我說:“我倒覺得自己不妨事了,想去學堂唸書呢。”

    悠蘭笑道:“其實老悶在家裏也確實無趣,到學堂裏走動走動,又能唸書,又有熱鬧,心情好,心情一好,這傷便好得快些。”

    說話間來到百草居的大門口,見到程思德和阿忠侍衛結伴自門前走過。

    阿忠侍衛在門口停步,程思德隨後也站住。

    程思德慚愧地說:“都是我不好,那天沒看住,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害得何姑娘受傷。”

    阿忠侍衛道:“你是該死!你想想,惜福郡主和臨淄王兩個老騎手在場上飆馬,阿草一個剛學了一天的人,你湊什麼熱鬧讓她跟他們同場遛馬?!傻啊你!”

    程思德道:“我知錯了。你就別念!自從出事後你都念了我多少遍了?朝廷的剮刑也沒你這麼厲害。你都快趕得上我娘了!”

    我和悠蘭站在門口,對着門外,正不知該不該打個招呼。他們倆似乎也有些猶豫要不要進來。

    忽然之間八目相對,門外的兩個人愣在那裏。

    我微微地笑了笑。悠蘭深施一禮,道:“兩位侍衛大哥好!”

    阿忠侍衛與程思德也行禮下去:“何姑娘好。悠蘭姑娘好!”

    我對阿忠侍衛道:“請阿忠侍衛不要再怪程侍衛了。那日要不是程侍衛不要命地攔住那匹發瘋的馬,阿草只怕現在已經成爲馬蹄下的冤魂。”

    阿忠侍衛“哼”了一聲道:“他闖的禍,他不收拾誰收拾?!”

    悠蘭見狀,連忙解圍地轉移話題:“兩位侍衛大哥這是下值呢還是上值呢?”

    阿忠侍衛道:“我們今天值夜,上值呢。”

    悠蘭看看天色,道:“上值啊?換值的時間還沒到吧?”

    程思德道:“這不他要早點過來,說是順路看看何姑娘,誰知道到了門前,他又不知道想什麼呢!”

    我說:“既然還有些時候,請兩位侍衛大哥進來飲杯茶吧。”

    程思德率先跨進門道:“那謝謝何姑娘大人大量不怪罪還給我茶喝哈。這幾天化雪,天氣賊幹,都渴死我!”

    我嫣然一笑,轉身在前頭引路。

    走着走着,我聽見程思德的聲音在我身後炸響:“哎喲,阿忠,你看看何姑娘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我嚇得一個哆嗦,站在當地。

    悠蘭也嚇得面如土色,問:“怎麼不一樣了?”

    程思德道:“何姑娘好像往上竄了一大截!我記得以前何姑娘比悠蘭姑娘要矮一截的,今天看上去好像也沒差多少了。”

    悠蘭鬆一口氣笑道:“真的?”

    程思德用手摸着下巴道:“要不麻煩何姑娘和悠蘭姑娘背對背站一起讓我們看看。“

    悠蘭半信半疑地看向我。我默默轉過身去,與她背對背地站在一起。

    程思德兩隻巴掌一拍,笑道:“看看,我說得怎麼樣?現在何姑娘跟悠蘭姑娘,只差一根指頭了!”

    我轉頭看向阿忠侍衛。阿忠侍衛含笑的眼神讓我確信程思德沒有開玩笑。

    悠蘭笑道:“莫非我天天跟姑娘在一起,反而不覺得?”她呵呵地笑着吩咐小宮女去奉茶,又說,“也許我們姑娘這些日子骨頭湯喝多了,所以個子猛竄?”

    初冬的天有些陰冷,我吩咐宮女在茶內加了些枸杞。悠蘭一邊奉茶,一邊對兩位侍衛絮絮地彙報:“姑娘也沒啥大礙了。在牀鋪上躺了幾日,御醫說骨頭長得不錯,如果想走

    動走動,也可以下牀了。姑娘自己坐不住,起來又是讀書又是練字的。皇上和上官大人都差人來問過。”

    我連忙說:“皇上皇恩浩蕩,阿草真不知道這輩子何以爲報。”

    阿忠侍衛板着臉說:“皇上又帶着大家打了幾場馬球,好不熱鬧,只有你去不成。”

    我慚愧地笑笑:“反正我也不會打,去了也是白去。”

    阿忠瞪一眼程思德:“如果不是這傢伙,你這會兒至少可以騎馬去西苑了。”

    程思德掩耳道:“又來了又來了!”

    我趕緊求情道:“請阿忠侍衛不要再怪程侍衛了。是阿草自己不好,不自量力。”

    阿忠侍衛道:“你好好養傷,快些好起來。說着年下就要到了,宮裏從上到下都忙得緊。皇上每日批覆奏摺到深夜。年下的時候,初一十五,宮裏都很熱鬧,你要是錯過了可不合算。”

    悠蘭說:“對了,尚衣局派人來說要姑娘去一趟量身呢。她們聽說姑娘摔傷臥牀,跟我說找個姑娘能起身走動的日子,她們派兩個裁縫來給姑娘量――皇上賞給姑娘的衣服,再不做來不及過年穿了。”

    我想了想,說:“那就這兩天吧。若明日能來,就明日上午來,若明日來不了,就約個下午的時辰。我想後日去學堂唸書。明日一早,讓春雨給先生帶個話給我銷假吧。”

    阿忠侍衛道:“日子還短,何姑娘的骨頭還沒完全長好,這時候骨頭脆,最怕跌倒摔傷。學堂里人多,萬一推推搡搡有個什麼閃失,又要受一茬罪,不如還是在家裏再將養些日子。”

    程思德連忙點頭附和:“是啊是啊。若是再摔一跤,阿忠還不知道會怎麼唸叨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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