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死鳥的傳說之一宿命 >130 啓用
    公元1963,美國氣象學家洛倫茲了“蝴蝶效應”的理論。這個理論認爲,一隻南美洲亞馬孫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能在兩週後引起美國德克薩斯引起一場龍捲風。其原因在於:蝴蝶翅膀的運動,導致其身邊的空氣系統發生變化,並引起微弱氣流的產生,而微弱氣流的產生又會引起它四周空氣或其他系統產生相應的變化,由此引起連鎖反映,最終導致其他系統的極大變化。

    在歷史的長河中,蝴蝶效應的例子不勝枚舉。當年高高在上的皇帝與他的貴族們,誰能料到兩個小小的屯長,只因連綿的陰雨讓他們無法在規定的期限內趕到戍邊地,因爲恐懼嚴苛的大秦律將他們都處死而在蘄縣大澤鄉揭竿而起,讓期待着萬世永繼的秦皇朝成爲二世而終的短命皇朝。陳勝吳廣雖然沒能登上那個金光燦燦的寶座,卻成全了同樣是鄉間流氓的劉邦,於是有了大漢幾百年來轟轟烈烈的宮廷鬥爭的故事。

    而大唐赫赫聲名的文功武治,據說也來自於高祖李淵代替姨表兄弟管理行宮的時候一不小心睡了幾個美色宮女。當時天下大亂,李氏的幾個兒子都想舉事,無奈高祖李淵只想做個富貴皇親,那幾個兒子便拿“你睡了皇帝的女人,這是殺頭大罪”來嚇唬父親,這才得以起兵,繼而贏得天下。

    來俊臣成爲女皇陛下的寵臣與忠狗很久了。他橫行朝野,凌厲的羅織本領讓上上下下的大臣們無不聞風喪膽。據說洛陽城內若有小兒半夜哭叫,母親拍之不止,只要說一聲“再哭來大人來了”,那小兒便能止啼。

    但是因爲女皇陛下對他的倚仗和信任,無人敢惹他,也無人能扳動他。跟當年陳勝吳廣揭竿而起一樣,扳倒來俊臣的起因居然也是因爲天氣。洛陽的大雪讓女皇陛下對饑民心存憐憫,派她的愛女作爲她的代表去大校場的粥廠慰問百姓。而領粥的百姓之中,偏偏有一個顫顫巍巍的老者,在蜜水中長大的公主,又與女皇陛下一樣,對老者起了真正的體恤之心,便叫來詢問。這樣,洛陽令的某些惡行便暴露無遺。身爲洛陽令的來俊臣心存忌恨,又因着女皇陛下被刺,將我這個出身“可疑”的人羅織進去,繼而狗膽包天地羅織公主。

    跟陳勝吳廣造反的起因一樣,此事也緣於天氣,莫非這就是“天意”?陳勝吳廣只是螻蟻一般的小民,在統治者的眼中,他們的生命微不足道。他們但凡有條生路,便不會鋌而走險。可是公主貴爲皇胄,身上流淌着大唐皇室與女皇陛下高貴的血液,居然被一個出身市井的混混逼迫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也是天下奇聞。

    苛政猛於虎也。天要收了,滿朝的大臣們無不摩拳擦掌,興奮異常。第二日的早朝,興奮了一晚上的諫官們紛紛出列,歷數來俊臣的種種惡行,紛紛要求女皇陛下給予嚴懲以清吏治,以平民憤。那些奏章激發了這些文臣們自爲官以來最大的激情和熱情。他們連夜將把酒相聚碰撞的火花閃耀出來的文章,四六駢句無比工整押韻,端的是花團錦簇,文采飛揚。一揮而就之後他們自己也納悶,何以文思如此滔滔,引自己對自己如此折腰。

    這些奏章由殿前宦官以金色托盤呈上,很快在女皇陛下的案前堆積成山。女皇陛下不動聲色地注視着殿中洶洶的羣臣,半天才說:“來俊臣已經收入大理寺監,衆卿以爲何人主審爲好?”

    果然靜謐了片刻之後,大殿再一次沸騰,十成中倒有九成的人推舉被貶在外的狄仁傑,連平日與之不睦的那些人,也捐棄前嫌,極力贊成。

    對於狄仁傑崇高的聲望,女皇陛下驚警交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歷史就是充滿了那麼多的巧合。一羣對來俊臣恨之入骨的大臣們再朝堂上聲討他的滔天罪行的時候,東北邊關接到十萬火急烽報直入大殿,契丹首領孫萬榮作亂,攻陷冀州,所到之處搶劫人口,掠男人爲奴,搶女人姦淫。河北大地處於一片慌亂之中。河北境內大批的民衆拖兒帶女,背井離鄉往南往西逃命。

    滿朝文武將來俊臣暫時放下,討論敵情,最後還是由女皇陛下拍板,升任狄仁傑爲豫州刺史,前往邊關對戰契丹。

    當年的狄仁傑是文武雙狀元,文能治國,武能退敵,在如今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下了這個旨意之後,已經到了下朝時間,來俊臣一案便被擱置一天再議。

    太平公主府,公主端坐在自己的閨房裏,她的身邊,一個一身黑衣的嬌小女子用手指蘸了桌上的一個茶盅,在桌上寫出“張柬之”三個大字。

    只消一會兒,那字跡便漸漸隱去不見。、

    “這是三郎的意思?”公主遲疑地擡頭問那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略點點頭,一邊半蹲,一邊單腿跪於地上,湊在公主耳邊悄聲說道,“早些日子三郎派人快馬加鞭問之於狄仁傑狄大人。狄大人便道陛下必不同意用他來審來俊臣,向三殿下推薦了張柬之張大人。公主倒是想個法子,怎樣能讓陛下接受張柬之來審這個案子。”

    公主瞭然地點點頭,一雙妙目在雙兒臉上睃來睃去,忽然一笑,道:“你倒是個忠心老實的孩子。身爲女子,肯這樣鞍前馬後爲三郎效力,所爲何來?”

    那黑衣女子臉上一紅,垂下頭去。公主以手指輕輕托住她的下巴,笑道:“我猜你喜歡三郎,所以心甘情願爲他涉險,甚至去獄中給阿草送信。”

    燈光搖曳,那女孩漆黑的眉毛,尖翹的筆尖在白皙的臉上投下陰影——沒錯,半跪在公主身前的,正是雙兒。雙兒雖然出自太原王氏,但是父親這一支並非嫡系正支,以她父親的資歷,她和她的母親是無緣蒙公主垂詢的。正因爲替臨淄王走動傳信,她才得以進入公主最隱祕的內室,這麼近距離地與公主面對面說話。

    雙兒臉更紅了,頭低得更低。她作爲一個嬌俏的中級軍官家庭的被父親寵愛的女兒的嬌羞與活潑,一時盡顯。

    也正是因爲出身沒有那麼高貴,纔可以出來走動而不引人注目,纔可以這麼盡心盡力地爲臨淄王出力。此時此刻,臨淄王的身邊也確實需要這樣一個人。此人要足夠親密,足夠忠誠,那麼只能是一個女孩了。這個小女

    兒的心思,一目瞭然。

    公主點頭道:“三郎一表人才,此時雖不發達,卻也是正宗的皇子皇孫——”

    雙兒羞澀地道:“三殿下天潢貴胄,雙兒豈敢小覷?但有差遣,定然不辭。”

    公主問道:“你所做之事,你父親可曾知道?”

    雙兒點頭道:“雙兒父親是知道的。父親爲此還特點教了雙兒一些防身術逃隱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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