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死鳥的傳說之一宿命 >166 聯姻(上)
    女皇陛下對於幾個朝臣關於重立武氏宗室爲太子的奏章扣押不發,並且以身體不適爲由暫時取消了早朝。三省六部大員每日免了早朝的辛苦,改爲晚一個時辰直接去省部上班,若有什麼疑難,只能以奏章的形式遞交進宮由上官大人先過一遍,分出輕重緩急奏明女皇陛下,由女皇陛下做出指示,再由上官大人擬旨後,經女皇陛下批准後下發回各省部。

    真的有事,大臣們也可以在宮門口遞牌子求見。見與不見,由女皇陛下定奪。

    不上朝幹什麼?宮裏的信息傳到宮外這些大臣們的耳朵裏,就是女皇陛下寵幸二張兄弟,每日宴飲歡歌,大被同眠,荒淫無度。二張兄弟嘴巴甜蜜,性格乖巧,熟通音律,歌喉曼妙,總能讓女皇陛下愁眉鬆解,轉怒爲喜,獲得的賞賜自然如流水般地流入二人的府裏。

    女皇陛下在洛陽北城爲張氏兄弟各賜下府邸,其佔地之大,建築之豪華超過朝中多數大臣。她賜給他們華麗的絲綢,絢爛的珠寶,用車子都拉不完。

    “幹得好不如生得好呀!”有大臣自覺懷才不遇,這樣對着同僚發着牢騷。

    “是啊是啊,生兒子考個狀元探花又如何?探花不如如花,只要得皇上青眼,照樣可以榮華富貴,封妻廕子。”這位被吐槽的大臣也悻悻然地吐槽。

    另外一個大臣道:“長得如花怎樣都行,只怕就是娶妻不行吧?封妻是封不了了,給母親請個誥命是妥妥的!”

    “聽你這麼說,老兄,是不是你也想自薦枕蓆了?”有人打趣道。

    “我?”那大臣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相貌過得去,可是這臉面過不去呀。”

    衆人鬨堂大笑:“老兄你這張老樹皮是冒不出新芽了,令郎今年十歲,好生養着,其琴書畫地伺候着,說不定長到十五歲也可以爲你的老妻妥妥地請個誥命了!”

    而那一邊,女皇陛下聽着張易之婉轉的歌喉在張宗昌的伴奏下如仙樂一般地飄蕩在宮殿下的屋檐,一邊迷醉地打着拍子,一邊品嚐着白玉杯中的葡萄酒。等到一曲唱完,兩張一左一右地依偎着她,她抓起其中的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一邊感慨地對着服侍在左右的我們說:“上朝去幹什麼?那羣可厭的怪物,每日不是跟說要立太子,就是跟我說皇嗣無過,這是當朕快死了麼?”

    張易之捻起一隻葡萄,細心地剝了皮,剔了核送到女皇陛下口中,拉着她的袖子笑道:“陛下身體好着呢,那些大臣就像狗一樣,每日不叫兩聲,就怕陛下忘了他們的名字,陛下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陛下定然能夠萬歲萬萬歲!”

    女皇陛下自嘲道:“活那麼久,不就是老妖精了麼?”

    張宗昌笑道:“陛下怎麼會是老妖精?陛下是彌勒佛!”

    女皇陛下龍顏大悅,以手摸他的嘴巴,笑道:“瞧瞧這嘴,多麼惹人喜歡!”

    這一次的小規模宮宴

    ,只有太平公主、上官大人和我,以及二張兄弟陪侍在冊,幾位公主郡主和未婚姑娘都沒在側。而我雖未婚,卻是在以女醫的身份,爲女皇陛下請了平安診之後被留下來相陪的。

    在女皇陛下眼裏,我是僕人。僕人就無所謂已婚未婚,侍候主人,哪怕看着聽着主人的房事也沒有什麼打緊。

    輕笑聲,飲酒聲,行令聲,觥籌交錯之間,笑語盈盈。這就是宮廷,這就是女皇陛下稱病不朝,尋歡作樂的宮廷。在這裏,大家對前朝之事隻字不停,只談風月。太平公主說了幾個葷段子,女皇陛下與二張兄弟笑得前仰後合,上官大人粉面通紅,而我,找個藉口避之不及。

    我走出宮殿,在廊下吹着徐徐的穿堂風,望着屋檐外晴朗得無一絲雲彩的藍天。陽光那麼刺眼,眼淚瞬間佔領了我的眼眶。

    “何大人如何哭了?”我身後響起張易之那帶着磁性的聲音。我不得不承認,這個狐媚的男人的聲音,有着一股不可抗拒的誘惑力。

    我轉過頭去,取了絹子拭去眼淚,笑一笑:“張大人取笑了。是陽光刺眼,眼痠而已。”

    張易之唰的一聲打開摺扇,搖一搖道:“在下還以爲是阿忠要去從軍,何大人依依不捨故而傷心呢。”

    我不知道這個男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就算他喜歡宮裏的八卦,打聽到許多人的故事,對我的故事也瞭若指掌,可這跟他有什麼相干?他說這話又有什麼企圖?“

    我低下頭,將手袖了,淡淡地道:“張大人說笑了。”

    張易之用扇子遮住臉,只露出一雙靈動嫵媚的大眼睛含笑地看着我,眨眨眼睛道:“聽說你給人看病的本領是天生的,你一生無數遇險都沒死,是個天生的女巫,可是不是?”

    真是要命。這樣的容顏,這樣的聲音,這樣嫵媚動人的眼神,讓人怎麼也生不起氣來。不但不會生氣,反而心如撞鹿,砰砰地跳。

    我堅決地避開他那魅惑的眼神,極力剋制自己的情緒,仍舊淡淡地說:“阿草一生沒少喫這虧。”

    張易之笑道:“何大夫什麼時候有空給在下也看一看,開副藥喫。不過,在下不着急,倒是阿忠着急,何大夫何不給阿忠診一診,開副相思藥給他喫,治好他的相思病。”說着他似乎覺得自己的話具有非同尋常的幽默感,咬着扇子越發笑個不停。

    我覺得不能再讓他這麼取笑下去。惹不起我躲得起。我衝他點點頭,行了一禮道:“大人若沒事,阿草告退了。”我決定我還是回到殿裏去。至少在大庭廣衆之下,他不會做這樣失禮的事。

    沒想到他還追在我後面說:“也許阿忠不是相思病呢?我看他是嫉妒病呢。自從我和五郎被封爲千牛衛,與他平級,這個傢伙就不對勁了,整天問陛下他能否去從軍。唉喲喂,這偌大皇宮,離了她陛下的性命便危險了!”

    他這又是唱得哪一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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