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不死鳥的傳說之一宿命 >173 庸醫(下)
    阿醜也點頭道:“若是換了我,他若願意和離,我也跟他和離,他若不願意和離,我便與他去官府義絕,再尋良人。”

    我頓了一頓道:“我不明白她爲什麼要吊死在她夫君這一棵樹上。她的夫君,這還算是青梅竹馬。若非自小一起長大的交情,還不知要被嫌棄成啥樣子呢。”

    雙兒在旁邊說道:“我娘說我舅媽有些想不開。想我外租這樣的人家,男兒成親前成親後有三兩個女人是很平常的事。別說家裏了,就是外頭花街酒巷也保不住他們不常去走。與其讓他們被外面的狐狸精迷得整天不着家,還不如在家裏放幾個,好歹讓他天天回家。”

    我與阿醜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阿醜忍不住問:“那你爹爹——”

    雙兒道:“聽我娘說,早些年我爹是有一個跟前人,也是自幼服侍他的。後來她生孩子難產,一屍兩命,去了。再後來我家逐漸敗落下來,到處裁人還來不及,怎麼會再找給我爹找人呢?”

    看來一個男人要擁有幾個女人,還跟這個男人的經濟狀況存在着很大的關聯。

    阿醜憂心地問:“是不是這些官老爺們都不止一個女人啊?”

    周至方忽然插嘴道:“也不是吧?武大人就沒有跟前人啊!我們住他家的時候,也看到了,就一對老夫妻服侍他。老蒼頭打掃院子餵馬擔水,老婦人給他漿洗衣服。他在家喫,便給他做一頓飯,他不在家喫,那老夫妻兩個人自己隨便喫點什麼。”

    阿醜道:“啊喲喲,那不是十分難得?還是他的俸祿低,養不起小妾?”

    雙兒想了一想,說道:“武大人雖然俸祿低,但是陛下的賞賜卻不少。不過像他這樣的武官,比如程大哥,確實只討一個正妻的多。不過也有一些人有討兩個,或者在外面喝花酒的。其實那些討兩個的,無論妻妾都要做活,至少要做些自家人的針線,日子也就剛剛得過。”

    周至方撓頭道:“這難道就是聖人說的什麼飽什麼欲的?”可惜阿田和周至純都不在,沒有人可以嘲笑他順帶提醒他糾正他。阿田哥自從上次回到巴州,因爲不能參加科考,有些心灰意冷,留在家鄉沒有回來。

    “溫飽思淫慾。”一個男人油嘴滑舌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們都嚇得擡頭看,卻見臨淄王殿下倒掛金鐘地吊在房樑上盪鞦韆,以手抱胸地說。

    阿醜以手拍胸,不住地喘着粗氣兼翻白眼:“殿下,不帶這麼嚇人玩的!我肚子裏的寶寶若被你嚇醜,看我怎麼找你算賬!到時候我管你是不是什麼皇子皇孫,照打不誤!”

    周至方是個老實人,一邊對阿醜說:“怎麼可以對殿下無禮?”一邊又趕緊站起來對着臨淄王殿下行禮,“殿下趕緊上座。小人給殿下去沏茶。”

    臨淄王殿下一個翻挺,自樑上躍下擠入我們中間,笑嘻嘻地說道:“好熱鬧!你們在說什麼?”

    阿醜翻了個白眼,道:“在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一個個喫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都貪心不足!”

    臨淄王殿下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接過周至方呈上來的茶盞,笑道

    :“你看你看,說嘴打嘴!難道周老兄也不是好東西?若你說他不是好東西,我明日就着人買一個女人送他,指明必須爲妾!”

    雖然阿醜知道他在開玩笑,還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周至方信以爲真,漲紅了臉,趕緊擺手道:“殿下,使不得使不得?”

    臨淄王殿下板起臉道:“如何使不得?她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喫着碗裏看着鍋裏,你若不搞個女人,豈不辜負了這話?”

    周至方居然給急得滿頭大汗。

    雙兒拍手道:“周大哥真好玩。哈哈,殿下在跟你開玩笑呢。”

    周至方見臨淄王殿下的臉已經繃不住地要笑出來,這才放下心來。

    臨淄王殿下又轉頭對我說:“你是越來越神了。早先連字都不識,便會開藥行醫,搞得滿宮裏以爲你是個夷人的女巫,如今你自己還沒成親,便給人家成了親的婦人指點夫婦之道,也是好笑。不知今日之後,你這庸醫的名頭是否能傳遍洛京。哪日碰到阿忠,我倒還是勸他加把力,把你收服了吧!”

    我皮笑肉不笑地說:“那是,五王府的圍牆,對殿下來講,有跟沒有是一樣的。”

    雙兒緊張地轉頭對我道:“阿草,你不會爲難殿下的,是吧?”

    我乜她一眼,仍舊皮笑肉不笑地說:“也怪,人家還沒急,你急個什麼?!”說完意味深長地剜了臨淄王殿下一眼。

    臨淄王殿下裝作不懂我眼神的含義,仍舊笑嘻嘻地說:“雙兒姑娘你放心,阿草同我再好不過。只要能碰到,便是說說笑笑沒有什麼忌諱的。阿草這人,別說滿宮裏都知她心地善良,就是這洛京城裏,是不知道她醫者父母心呢?否則也不會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地輾轉託人上門求診了,是不是?”

    這人的風向變得真快,臉皮之厚無人可及。我不知道他今日所來是爲何事。如果他早就到了,應該知道今日惜福郡主並沒有出宮,而雙兒卻一直待在這裏,難道他下來會雙兒?可是,他不是明明白白地表示對雙兒絕無非分之想,一心一意只惦記着惜福郡主嗎?

    他看雙兒的眼神,確實不像含情脈脈的樣子。可是雙兒的一雙眼睛,卻時不時地偷偷掃向他,臉上時不時地出現一陣陣的紅暈。就是阿醜坐在一旁,都看出了端倪。

    阿醜忽然插話道:“殿下,民婦有個疑問,還望殿下能解答一二。”

    臨淄王殿下打算今日親民到底,笑吟吟地道:“你說。”

    阿醜道:“據說你們這些皇子皇孫在迎娶王妃前都要先納庶妃。人家說原配夫妻乃是結髮夫妻,少年夫妻,可是你們第一個女人卻是卑微的婢女,那麼你們究竟對這第一個女人的情誼更深些,還是跟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情誼更深些?”

    臨淄王殿下呵呵地笑道:“這問題容易答。”他賣了個關子,靜等了一會兒,看到我們都伸長脖子等答案的樣子,好笑地揭開他的專有答案,“我既沒有庶妃,也沒有正妃,所以我不知道!”

    雙兒的一雙俏臉,先是冒汗,急切,後又是欣喜,微紅,低下頭微微翹起嘴角,露出少女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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