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她相對的姜姨娘則在驚訝過後是濃厚的欣賞。她是北方女子,父親是軍隊中人,從小在馬背上長大,自是直爽利落。雖說在府裏養了這些年,皮膚卻還是呈出健康的小麥色。
至於凌伍棋眼珠跳動,只靜靜打量着鬱扶吟,不動聲色。
凌承安望向祖父,小臉雖然板的緊緊的,眼中卻流露出一絲不安。他在害怕,害怕凌肅安對鬱扶吟生出什麼不滿來。
“鬱姑娘,你是個聰明人,我們凌家的狀態你應該很清楚,又何必來趟這渾水呢?”
凌肅安語氣緩和了些,但鬱扶吟卻知道父親根本不信任她。
是啊,尋常人自然不會參與其中。可她不是尋常人啊,她是玖言啊!可這其中的酸楚又如何能在此時道出呢?
卻正因爲她是凌玖言,瞭解每一個親人的凌玖言,此時便更加知道如何能讓凌肅安信任她。
少女一襲黑衣,頭髮悉數束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可因爲俏臉嬌小而映襯的整個人更加明媚。只見她噗呲一笑,那眉眼彎彎地瞬間彷彿百花盛開,如同最明媚的春光。
“那麼請問凌將軍明知戰場兇險,又爲何要屢次前往那危險之地呢?”
這聲音似是少女的戲謔,卻又偏偏擲地有聲,迴響在屋中每一個人的腦海中。
凌伍棋和凌玖風對望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到了詫異。
從這句話一出來開始,他們便知道父親恐怕會同意讓承安拜這女子爲師了。可就算如此,也不代表他們兄弟兩人會信任她。凌家已經失去的太多了,絕不能再出一點差錯。
凌肅安看着眼前的少女,一時間感慨良多。
他既身爲將軍,便有守護山河百姓之責。誰人不知戰場兇險,誰人不知上了戰場便是要捨去性命的,可若是沒有人去,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又該如何是好呢?
恰恰相反,當他們凌家努力讓自己變強足以抵抗外敵時,那些人竟然會以爲他們的會揮向自己人!
凌家人的刀劍,從來只會殺敵。
可偏偏,那些人不願相信。
“你比你父親要好。”最後,凌肅安輕輕吐出一句,“承安這孩子性子倔強,又認定了要你做他師傅,我也便不做這惡人了。”
這是應允了的意思。
鬱扶吟心中一鬆。
凌肅安拍案,其他人自然不會再說些什麼。不過就算讓鬱扶吟做了凌承安的師傅,也並不代表着他們已經信任了鬱扶吟。
“咳咳……”
門外突然響起了咳嗽聲,同時傳來了李伯的聲音:“二公子,你怎麼來了?”
屋內中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些奇怪,但毫無例外都是驚喜大於喫驚。凌玖風更是連忙上前開門。
原因無它,只因凌二郎凌爾揚自從出事後整個人都變了,每次都將自己關在房中,似乎什麼都不關心了。這次的事情他們也與凌爾揚說過,可惜他卻無動於衷。
現在凌爾揚主動出了房門,大家自然很高興。
聽到這咳嗽聲,鬱扶吟心中又是一緊。
二哥是幾個兄長裏面武功兵法習的最好的,曾經是多麼意氣風發,如今卻只能終日坐在輪椅上,可想而知心中的落差。
九州有詛咒,戰場上不可使用修術,否則會遭受無法躲避的雷刑,因此無人敢在戰場上用修爲作假。
而二哥從小便立志要做大將軍,便放棄修行,只一心學習武功兵法。而皇天不負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