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意外唐婉兒會猜到些什麼，但她從未想過會聽到那樣的一番話。
明明知道前方是萬丈懸崖，卻偏偏願意跟隨着她一起向前。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受到這樣兩個人的全部信任。
“師傅，你不開心嗎？”
凌承安將體內濁氣排除，看到鬱扶吟雖然看着自己，但眼神卻已經飄散，似乎在想着什麼別的事情，他年紀雖小，但到底經歷了凌家的變故，心思到底成熟些。
那日他拜她爲師，雖然是看到她的本事才起意，可他並沒有忽略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一絲想要親近的心。
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但他清楚的感覺到鬱扶吟身上有熟悉感。
凌承安的聲音將鬱扶吟拉回現實。
她看着小小的凌承安，明明是天真浪漫的年紀，卻偏偏是一副成熟穩重的模樣。就算是這樣的問題，他的眼裏都藏着一絲不安，似乎是很怕自己離開。
鬱扶吟知道今天自己不該將情緒帶到小承安面前。
這個孩子，讓她心疼。
她以鬱扶吟的身份教他修煉，卻無法以凌玖言的身份教他其它。
嘆了口氣，鬱扶吟緩緩走到凌承安身邊，蹲下身子，輕輕摸了摸凌承安的腦袋：“承安，你不用這麼累的。”
感受到頭頂傳來的觸感，凌承安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他不喜歡別人摸他的腦袋，但有一個人例外。可是此時，鬱扶吟輕柔的模樣，卻偏偏讓他覺得像是那個人又回來了。但他很快反應過來，堅定地搖了搖頭：“師傅，你不懂。我生在凌家便必須擔負起我的責任。”
他堅定說道：“我是凌家的長孫。”
聞言，鬱扶吟眼睛酸澀，幾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她輕嘆一聲，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而在另一旁，凌玖風看到鬱扶吟的手觸碰到凌承安的腦袋時，身子一僵。
“怎麼了？”稽子衿察覺到他的異樣，疑惑出聲。
凌玖風思緒歸來，喉嚨輕顫，很久才聽到自己的聲音：“除了小九，承安從不讓其他人碰他的頭。”
就連大哥大嫂也不可以。
聞言，稽子衿呼吸一窒，眉頭慢慢擰緊。
若鬱扶吟是有心接近凌家，那麼這個人便太可怕了。她不過是玖言的舊友，並非玖言本人，究竟是如何讓承安放下戒備的？
而另一邊，鬱扶吟的身子卻陡然一僵。
“師傅？”離得近的承安察覺到少女身上不安的氣息，水潤的眼眸中充滿不解。
鬱扶吟心跳很快。
她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那個在黑風森林出現過的冥星男子稽延行！顯而易見稽延行是爲了自己而來，畢竟那時在黑風森林她便已經暴露了身份。
她根本無懼稽延行，可絕不是在雲水閣。這裏有她拿命護着的三個人，絕不能在這裏動手！
鬱扶吟冷靜下來，她對着凌承安輕輕說道：“承安，師傅有些不舒服，今天你就跟着九叔早點回家，師傅便先走了。”
聞言，凌承安看着鬱扶吟半晌，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最後卻只重重地點了點頭。
鬱扶吟深吸一口氣，走向凌玖風和稽子衿：“二位，今天扶吟還有些事要處理，便先告辭了。”
“這麼急？”
凌玖風有些意外，稽子衿也挑眉看着她。
那熟悉的氣息越來越近，鬱扶吟擰緊眉頭，也不跟凌玖風和稽子衿再說什麼，留下一句“再會”便轉身離去。
不過是眨眼間，身影就消失在